主管童生試的考官還得考量這寒門學子的學識才情,能否在六州府會考的鄉試之中拔得頭籌,以學識才情彌補家世上的欠缺,於一眾家世出眾的貴公子中取得舉子之名。
若是考官覺著此人之才,比六州府中豪門大族之子,也能抵得過家世上的欠缺,才會破例批寒門學子秀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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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童生試的考官有這般考量,其實也是為寒門出身之人著想。
這與其頂著秀才之名,費盡家中銀錢,在鄉試之中落榜,還不如起初便莫要中這秀才。
從前便有家世一般之人,為能在鄉試之中出頭,變賣家中百畝田地,四處打點送禮,卻仍舊落榜未中,難以承受打擊跳河自盡的。
所以,趙長茹十分確信:許元景有那個實力。
許母忙又問道:“那、那艾條是咋制的?”
趙長茹笑了笑,撐起身指山院外,能一眼望見的小山坡,“用艾草,就是上回做艾粑的艾草,先前做艾粑的是嫩艾,現下的老艾用來制艾條正好。”
許母確信做艾灸不用花銀子,才終於放下心來,喚八順去房裡,將針線繃子取來,趁著還有幾分天光,要將那帕子再繡幾針。
許母接的這些繡活,全是周邊村子裡,要辦喜事的人家,定下的一些小樣繡品。多是些枕巾繡鞋啥的,在縣城裡的店面裡買現成的貴,扯塊布送來許母這處來繡,能省下不少銀錢。
趙長茹摸了摸,那大紅枕巾上,已繡好的半隻鴛鴦,“真好看,娘,你的手藝真厲害。”
許母一面眯著眼下針,一面笑得滿臉皺紋,扯線的一瞬抬眼,瞥向趙長茹和藹道:“你若想學,娘教你。”
趙長茹聞言,乾笑兩聲,“不、不用了,我手笨,就不學了。”
許母抬眼再次看來,眼底的笑意更濃幾分。
“嬸兒,你不是笨,你是懶!”
八順不客氣地拆臺道。
趙長茹直起腰板,叉腰瞪著八順,佯裝生氣地質問道:“誰說的?”
八順“嘻嘻”笑一聲,躲到六福身後,探出腦袋做了個鬼臉,“六福哥說的。”
趙長茹將皺眉瞪著六福。
六福不躲也不藏,攤著手一副坦然模樣。
“長茹——”
許母放下針線,期盼地望著趙長茹,道:“你還是隨娘學一學,學好了給元景做兩件,”
她嘆一口氣,“趁現下娘還能看著針線,還能將孃的手藝傳給你,等往後孃的眼睛全瞎了,你便是想要跟著娘學,娘也是沒法再教的了。”
趙長茹從許母的神色之中讀出幾分落寞。
許母的手藝真是好的,便是玉衣坊之中,專門製衣的娘子們,繡工也輸許母一大截。
且許母現下眼花,看得並不十分清楚,下針半是靠看,半是靠摸,仍能繡出這般活靈活現的鴛鴦,更不用說許母年輕時的繡工該有多好。
這般好的繡工,沒法傳給小秀才,也沒法傳給八順、六福,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趙長茹不做他想,立時點頭應下,“好,娘教我,只一點,娘不許嫌我笨。”
許母欣喜不已地抓著趙長茹的手,在她手背上愛憐地拍著,“娘咋會嫌你,你是孃的——”
她突然哽住喉,眼角現出點點淚花。
趙長茹疑惑地皺眉。
許母自覺失態,抬手將淚花抹去,笑道:“你是孃的好兒媳,你答應隨娘學針線,娘高興還來不及,咋還會嫌你呢?娘不會,娘高興……”
見許母欣喜激動的模樣,趙長茹頓覺壓力山大。
她的手有多殘,自個兒心裡一清二楚。
只怕是不拿針線好婆媳,拿起針線是仇敵。
若是她的手太笨,咋學都學不會,把許母氣得血壓升高,也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她有空間,可以開掛練練,她把功夫練得好,許母教著輕鬆,也高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