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
老縣令愣在當場,方才還滿是憤怒的臉,此時已顯出幾分驚恐。
小廝諷刺一笑,“你可知你那傻狗兒子,今日綁了的是何人?”
老縣令已嚇得站不住腳,忽憶起方才聽著的姓——蕭!
他踉蹌著後退。
難、難道……
蕭雲逸走至老縣令面前,神色冷凝一片,“雲澤蕭家,今日之事——”
他冷漠地瞥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王順,問道:“王縣令可有解釋?”
老縣令“撲通”一聲跪地,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響頭,倉皇不已地求饒道:“公子饒命!是、是下官教子無方,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下官這一回……”
趙長茹見狀難免唏噓。
她在公堂之外見過這老縣令兩回,兩回都是老縣令因王順闖禍而跪地求饒。
明知自個兒教子無方,卻仍舊一回又一回縱容——
若今日綁的並非是蕭映雪,而是別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又當如何?
怕是真如老縣令先前怒罵的一般,來為自家閨女、妹子出頭的,只怕是沒能討個公道,反倒還賠上自個兒的性命。
也正因如此,往前的姑娘們,即便被王順侵犯,也只忍氣吞聲,不敢告上公堂。
對於老縣令連聲的哀求,蕭雲逸絲毫不為所動,只斜睨著地上不省人事的王順,半晌,冷麵取了刀來,刀法嫻熟地挑斷王順的腳筋。
再要挑王順的手筋時,老縣令撲過來,聲聲哀求道:“公子!挑下官的!”
夏庭軒示意身旁小廝。
那小廝點頭,飛起一腳便將老縣令踢倒一旁,“滾遠些!”
蕭雲逸不曾看那老縣令一眼,面無表情地下刀。
老縣令狼狽地爬起,便見蕭雲逸已然站起身。
那帶血的刀被扔在地上。
“兒啊!”
老縣令悲痛欲絕,一口氣沒能喘上來,眼一翻倒地不起。
趙長茹暗歎一聲。
王順會有日這般下場,這老縣令也難辭其咎。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
趙長茹轉開眼去,事已至此,旁觀便是她最大的仁義,對王家父子二人,她沒法生出半點同情。
蕭映雪回身向趙長茹走來正待言語,趙長茹指著門外道:“蕭姑娘,這房中窒悶,有何事出去再說。”
這房裡一片狼藉,又擠著這許多人,實在讓人難受。
趙長茹雖不同情王家父子二人的下場,卻仍舊免不了心情沉重。
王順的下場實在慘烈,若是隻將王順看作惡人,看王順有這般下場,自當覺著大快人心,可若追根溯源,這不過是一場家庭教育不當引發的悲劇。
王順又何嘗不是受害者呢?一個讓人無法坦然同情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