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任便做成一樁大買賣,他可不少從中撈著油水。
雖說怕老縣令因著與黑虎山勾結,知曉這院子是雷風公子要買,會從中作梗不願出售院子,便將這買來的院子記在了杜眉君名下,但是,是她讓馬二去買的院子,那主簿高興她也算從因,總歸是能沾著些經驗。
二來,這院子需得請人修葺打理,便可讓她再做一把好人。
她只需給工錢時爽快些,優厚些,也算做了好事,應當也會積攢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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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二不知趙長茹的盤算,望一眼院中蕭條景象,便要去集市張貼告示招工。
趙長茹攔下他,讓他去乞丐窩找人。
馬二震驚地瞪著眼,“公子要聘乞丐做事?”
趙長茹抱手斜睨著他,“咋?不成?”
馬二連忙搖頭,驚喜地點頭道:“當然成!”
乞丐因屬賤民,做工只能拿良民一半的月錢,且還有無良之人,騙了乞丐去做工,到頭來卻一文錢也不給,總歸鬧去縣衙沒命的是乞丐,但沒法,有時討不著吃食,不得已仍舊得去做工,只求有口飯吃。
馬二雖然被趕出了乞丐窩,卻也還念著舊情,時不時還送些吃食,去給從前交好的小乞丐們。
雖說在他被趕出來時,他們無力挺身相幫,但從前裹一張破爛草蓆,吃一個餿臭饅頭的情誼,卻是難以輕易忘卻的。
這處有活計可與乞丐去做,便可讓他們吃得幾日飽飯,馬二自然是高興的。
但——
馬二忽而皺眉,擔憂地問道:“公子,你不會不結工錢吧?”
方才姑奶奶那一聲笑,現下回想起來,滿滿都是算計。
趙長茹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虛空點指著他,痛心不已道:“馬二啊馬二,我在你眼中就是那樣的人?你說,別家這般的散工,一日多少錢?”
“約莫——”馬二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八文錢。”
趙長茹點了點頭,甩手豪氣道:“我給十文,另外,包吃包住,若是人勤快做得好,還給上戶。”
她本可直接散財接濟乞丐但她沒有,之所以這般大費周章,又是畫藍圖,又是給福利,聘乞丐做事,為的是以絕後患。
雖然她是想著積攢經驗,早日將空間等級升至鐵器時期,卻也不能胡亂行善。
她若是直接將銀錢散給乞丐,只不過是能解乞丐一時溫飽之難,且往後她若是不給了,指不準倒還引得貪得無厭之人怨她恨她。
便這般給些希望,給些恩惠,讓那些肯吃苦、肯實幹、不想當乞丐的人,可以不用再回乞丐窩。
別的好吃懶做,甘心當乞丐的,她也就不管顧了。
馬二聽聞趙長茹許諾上戶,驚得啞口無言,半晌,才猛然驚醒,“公子說的是真?”
戶籍,乞丐們從不敢奢望。
他們雖說是賤民,好歹是民不是奴,卻連一般可以任人買賣的奴僕也比不上。
奴僕好歹隨著主家,能上賤籍,不愁吃喝,他們卻是連戶籍也無,只能飽一頓餓一頓,過得還不如別家養的雞狗。
與生來便是賤籍的奴僕不同,他們大多曾為良民,因家貧交不上戶稅,而被剝奪戶籍淪為賤民。
本來,貧民該由縣衙幫扶,因為有戶的良民需得上戶稅,這是國朝國庫庫銀的一大來源,自然是有籍戶越多越好,但九陽縣的老縣令尸位素餐,不願費力勞神去幫扶貧民,又不願給貧民們幫墊戶稅,於是,乾脆直接把貧民上報病死,或是隱匿,銷了貧民的戶籍,讓他們自生自滅。
現下趙長茹說給上戶籍,這上的是賤籍。
賤籍者無需自個兒繳納戶稅,但會算在他所在的主家戶頭上。
馬二激動不已。
能上賤籍也是好的,總歸是往後能有口飽飯吃,指不準——指不準還能娶媳婦呢!
趙長茹繼續吩咐道:“還有,老的、小的、病的,也別撇下,都帶來這院子裡,”
這些日子,趙長茹見識了六福的懂事,六福的老成,甚至是六福的心機,她只覺著心疼和不忍。
如果有得選,誰不願生在錦繡榮華之家,做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難道現下是乞丐,便一輩子只能當乞丐?
她現今有空間在手,未來會賺更多的銀子,便是沒有空間,她憑著品味軒、玉衣坊每日的分紅,想要再多收留些小乞丐,將福利院壯大起來也不是難事。
其餘老弱病殘,若是能做事,動作遲緩些也不礙事,就算是啥事也做不了,一口飯她還是給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