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大死了,卻無人替他收屍。
因為那些個小土匪真敬重他的少有,只是礙於他是黑虎寨的二當家,才不得已聽他號令。
這些小土匪會被嚇破膽,倉皇而逃也不奇怪。
他們都是被黑虎寨大當家——鷹老大挑剩下的次等小匪,只得留守在寨子之中,平日也就幹些打雜燒水,充人頭的破事。黑虎寨身強力壯能當事的土匪,全跟著鷹老大殺去別的縣搶劫去了。
要說鷹老大也算是守信之人,與老縣令說好不在九陽縣中,搶劫官道上來往的商隊,便真不在九陽縣內動手,只是商隊仍舊是要劫的,卻是在別的縣城裡動手。
此事雖驚動了別縣的縣衙,奈何黑虎寨的老巢在九陽縣,他們是鞭長莫及,將事上報給州府,卻被九陽縣那老縣令一句“許是散匪幹的”,給搪塞了回來。
散匪,來去無蹤,是沒法抓的。
再便是老縣令拍著胸口保證,黑虎山上的土匪,已在他苦口婆心的教化之下,棄惡從善,歸耕田園。
因著與老縣令勾結,黑虎寨裡的土匪們倒真成了“散匪”,東一個縣搶完,西一個縣搶,卻不在九陽縣內犯事,便更是給了那老縣令臉,竟還得意誇耀道,州府之中,唯有他治下的九陽縣無匪無賊!把周邊諸縣的縣令氣得倒仰,暗地裡將他罵了千百遍,明面上卻不敢有二話,怕得罪了老縣令遭黑虎山的黑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常言道民不與官鬥。
此處又有官不與匪鬥。
州府剿匪數次,傷亡慘重卻收效甚微,便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那真是散匪幹的。
加之,鷹老大也知收斂,雖是搶劫商隊,卻從不碰皇商大戶,糧草軍資,只搶些地方大商,總歸是鬧不到西京去,傳達不上天聽,便隨他恣意搶掠。
可以說,黑虎山有今日這般景象,除了得益於老縣令的維護,再便是州府的縱容。
但州府除之後快的心只是蟄伏。
這黑虎山長存下去,就如同一顆毒瘤惡癰,只會是後患無窮——
聽聞雷風公子要剿匪。
不光是九陽縣的百姓振奮了,就連那埋首在伏案後,處理公務的府司大人,李大寶也來了精神。
“這雷風公子是何許人也?”
夏庭軒咬牙切齒道:“是個有幾分功夫的騷包!”
李大寶慈愛笑問:“軒兒可是與那雷風公子有仇怨?”
夏庭軒臭著一張臉冷哼一聲。
昨日他本打算屈尊紆貴,聘那騷包當他的師傅,來教他琴技。
哪知那騷包竟一聲不響地偷溜個沒影!
其實,是夏庭軒一雙眼全粘在蕭家小姑娘身上,等他回過神來移眼去尋雷風公子時,趙長茹已走了有些時候了,他雖從品味軒後門追出去,卻是一個人影子沒見著。
他臨走時抓著那品味軒的掌櫃,讓那掌櫃去給那騷包報信,讓那騷包今日在品味軒等著。
他料想那騷包必定會來,便今日起早尋去品味軒,左等右等也沒等著人,倒等著那騷包打腫臉充胖子,想要上黑虎山剿匪的訊息。
“姑父,您不也早想搗毀黑虎山上的土匪窩子了嗎?便交些人馬給軒兒,軒兒必定直搗黃龍,將那黑虎山上的土匪,殺得一乾二淨!”
這剿匪的事,姓雷的那騷包如何能幹成,還得他這府城一霸出馬!
李大寶聞言一愣,忽而仰頭大笑,撐著伏案起身,繞到夏庭軒身邊,慈愛地拍著夏庭軒的肩膀,“可有去見過你姑母?她近來日日唸叨著你,說是軒兒長大了,便忘了她這個姑母,都不愛往府裡來看望了。”
夏庭軒一瞬皺緊眉頭,“姑父!你不信我?”
只要他帶著人馬上那黑虎山,就不信那些個土匪還有活路!
李大寶哄道:“信!咱們軒兒的本事,府城中誰人不知,但那黑虎山上的,可不是等閒之輩。你爹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夏家也就你這一個小輩,姑父怎能讓你去犯險?你若真是有心,明日便上府營,等你在府營之中,再練上
兩年,莫說是帶兵剿匪了,便是要去邊疆殺敵,只要你爹同意,姑父也送你去。”
這是說夏庭軒是有本事,但那本事還不足以帶兵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