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何嫂子又道:“若有那些,早該拉趙長茹這黑心爛肝的禍害下十八層地獄了!”
趙長茹霎時滿臉黑線。
李嫂子被逗得笑出了聲。
許元景卻眉心緊鎖,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猜疑。
若說那個壞事做盡的趙長茹果真下了地獄,那眼前之人——
恰時,趙長茹看過去,許元景心頭猛地一跳。
李小柱並何虎倆孩子,眼巴巴地在家等著吃晚食,等到天都快黑了,還不見自個兒的娘回家,憋著一肚子氣尋來許家小院,正碰上從縣城回來的高蓮花。
品味軒不賣過夜的糕點吃食,所以每日打烊之後,沒能賣出的糕點,菜品,便可讓在品味軒做工的幾人分帶走。
高蓮花帶回來的糕點吃食不少,正遇上許家小院裡熱鬧,便乾脆搬了桌子一道吃。
因著許家只一口好鍋,天色也漸漸黑沉,免得孩子們並許母餓著,幾個女人分頭行動,在高蓮花家灶頭煮湯,在許家灶頭炒菜,忙活不多時便做好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加上從品味軒帶回來的精緻糕點,和一些做好備用卻並未被點上桌的熱菜,倒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數幾個孩子最是高興,上躥下跳地望桌上有啥菜。
肉!
好多好多肉!
八順雖日日都能吃上肉,看著滿桌子肉並不覺驚訝,但被何虎與李小柱倆人激動的情緒感染,便也覺著今日的肉比往日的肉不同。
六福則配合著八順露出一臉驚喜表情,卻時不時望一眼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眼中藏著一抹複雜。
擺好碗筷之後,待落座之時。
李嫂子問何虎:“虎子,你爹呢?”
何虎早自個兒爬上條凳,夾了塊肉塞進嘴裡,聽著李嫂子問,嘴裡含著肉便要答話。
何嫂子揚手作威脅。
那孩子才想起規矩,連忙捂著嘴嚼肉。
何嫂子罵道:“管他做啥,還不知在哪兒醉生夢死呢,遲早死外邊!”
何嫂子的男人便是雲陽村四大禍害之一的酒鬼——何九貫。
從前原身與何嫂子鬧得兇,便是因著原身次次拿何嫂子的酒鬼男人說事,惹得何嫂子急眼。
“你也管著點,讓你家何九貫少喝些酒,別等真當了寡婦,悔死你!”
李嫂子語重心長地勸道。
當寡婦有多難,有多苦,她一清二楚。
何嫂子嘆一口氣,“哪是我想管便能管的?成日連個清醒的人也見不著,半夜三更醉醺醺地回來,睡到醒了便又出去找酒喝!老孃累死累活地下地幹活,他倒醉生夢死地快活著呢!”
何嫂子越說越氣,一巴掌拍桌上,“前晚上丟了雞,老孃昨晚便落了門栓,那畜生回來險些把門撞個窟窿!”
李嫂子聞言,神色霎時嚴肅,與趙長茹對視一眼,追問道:“你家男人幾時回的?”
何嫂子一愣,目光掃過趙長茹與李嫂,登時明白她倆的意思,揚手拍在何虎背上,“去!把你爹找來!”
何虎不情不願地放下碗筷,跳下條凳,跑出許家小院去找何九貫。
何嫂子抬眼看趙長茹幾人瞪著眼睛看她,侷促道:“那畜生昨日撞門撞得狠了,今日渾身疼得厲害,在榻上躺了一日。”
待到何虎將他爹領來,趙長茹看著何九貫臉上的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對撞門撞得厲害渾身疼的說法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如此也說得通,為何李嫂子讓何虎去叫何九貫來吃飯,何嫂子推說何九貫醉生夢死去了,應是不想讓他們見著何九貫被打成這副慘狀。
何九貫見著何嫂子,立時縮了脖子,拽著何虎作擋箭牌。
何嫂子板著臉道:“你過來,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