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長茹出神的空擋,許元景已經離開小巷,剩那富婆晃盪著手裡,巴掌長生鏽的鐵鑰匙,罵罵咧咧道:
“嘖~窮酸秀才!一月一兩銀的院子都租不起,白白浪費老孃時間!”
趙長茹快步上前,將人攔住,“夫人,你這院子,我買了。”
不是租是買。
那婦人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
“公子,果真要買?”
趙長茹反問道:“不賣?”
那婦人連忙點頭,疊聲說了三個“要”字。
……
一番壓價之後,趙長茹以底價將院子買下。
那婦人氣得臉都黑了,“公子,我見你是個不缺銀子的,咋這般會算計?”
她方才被趙長茹一頓忽悠,便當場交了房契,並在轉讓契書上按了手印,一回想才覺著自個兒遭了道,越想越覺著這院子給賣虧了。
她喊的一百兩銀,不知咋的,最後只拿了五十兩。
可房契也給了,轉讓契書也按了手印,再沒有反悔的機會。
她竟然白白虧了五十兩銀!
趙長茹將房契與轉讓契書收進袖口的暗袋中,下一瞬便不客氣了,冷聲道:“夫人且自便,莫要杵在此處礙眼。”
那婦人氣得一個倒仰,有滿肚子難聽的話要罵,見著那冷冰冰的玄鐵面具,終究沒敢罵出口,怒氣衝衝地走了。
看著婦人一步一顛的背影,趙長茹抱手輕哼一聲。
敢罵她家小秀才!
給五十兩買這院子,都是客氣的了!
……
前日品味軒開張,因著高蓮花與向掌櫃,一個被抓,一個害病,不得不提早打烊,讓一眾貴公子們掃了興。
趙長茹本還憂心呢。
今日重新營業,雖比不過那日,有琴技比試吊著那般熱鬧,生意卻並不算冷清。
貴公子們見著那竹書刻成的選單,不但毫不吝惜錢財,竟還指著菜名對賭起來。
賭那些個菜名對應的是啥菜品。
一時間竟有了元宵猜燈謎的歡喜。
菜品呈上桌,又見著那精緻的擺盤,更覺著自個兒吃的,確實是不一般的珍饈。
有向掌櫃掌著酒樓,趙長茹便只等著分賬,卻不忘託畢生寫一書請柬,讓人送去齊家,約請齊淵明日於品味軒商談。
酒樓改變經營策略成效不俗,當然得讓金主爸爸看一看。
之前她在齊家天花亂墜說一通,沒能打動行事穩重的齊淵。
那齊大少爺見著現今的品味軒,總該信得過她了。
……
趙長茹坐在榻上,將房契、轉讓書,並銀子、布帛全掏了出來。
她得給小秀才露個財,炫個富,免得那傻孩子,還成日掛念著家裡窮,賣命地抄書賺錢呢。
趙長茹拿布將東西一裹,風風火火地闖進偏房。
許元景手裡捻著一張紙,見了她慌忙要藏。
趙長茹眯眼。
好哇!
讓她撞了個正著,她若再晚進來一分,這小秀才怕是又把那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