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景是在日落之時,才讓齊墨匆匆送回來的。
“子常,你且三思,這是難得的機會,錯過今次恐會抱憾終身……”
許元景正要下馬車,被齊墨一把抓住。
“子常——”
齊墨還想再勸。
許元景卻淡淡道:“時候不早了。”
縣城為防土匪作亂,日落之後便會關閉城門。
現下日薄西山,雲陽村與縣城相隔十里地,便是馬車也要行一段時間的,若是再耽擱便進不了城門了。
齊墨氣惱地推了一把,雙手抱在胸前,靠在馬車壁上生悶氣。
許元景默了默,輕嘆一聲道:“此事我自當好好考慮。”
齊墨一張豐腴俊秀的臉兒霎時有了光彩,“一定!”
許元景不覺失笑,擺擺手下了車。
他往村子裡走。
齊墨撩起馬車簾幔,探出腦袋揚聲喊:“一定!”
見許元景回來,趙長茹立時迎了出來,賢惠體貼地噓寒問暖,眼睛卻一個勁兒往他身後瞟,見那背上揹著琴袋,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琴還在,便是好的。
一千兩一把呢。
對於趙長茹的關切,許元景心裡是暖的,臉上是熱的,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便將視線越過她落到簷下。
許母正坐在躺椅上,任六福和八順,一人一邊揉著腿呢。
許元景疑惑皺眉,問道:“那是——”
趙長茹回頭一看,見他問的是躺椅,便拉著他走到簷下,指著那躺椅自誇道:“咋樣?還不錯吧?”
許元景點頭。
能坐能躺,確實不錯。
許元景微皺眉頭,問:“你想的?”
趙長茹乾笑兩聲,略帶心虛地點了頭。
躺椅雖然是她靠著後世記憶,剽竊前人智慧畫出來的,但現今的時代躺椅還未出現,她便成了造出躺椅的前人了。
許元景狐疑地看著她,半晌,只輕“嗯”了一身,便轉身進了偏房。
趙長茹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好小秀才沒繼續追問……
她轉念一想,心中又有些悶悶的。
她家小秀才問都不問,是不是不關心她!
許元景卻是一心等著趙長茹有朝一日自個兒坦白。
縱使他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再多的不解,也不願逼問於她。
這一夜,趙長茹在空間裡專注地練起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