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章節】
日升中天,祁蓂煙坐在房中,面前放著一碗已經涼透的藥,手中的書倒拿著,卻渾然不知。呆愣愣的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想著什麼問題。
“吱吱吱,吱吱吱吱。”一隻全身火紅色皮毛的狐狸,從窗外跳了進來,紅色的眼睛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祁蓂煙,跳到了她的腿上。
“呀,泡芙?你怎麼來了?”猛然間驚醒,詫異地看了眼自己蹲坐在自己膝蓋上的小傢伙,隨記發現自己著的書,略顯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拿起已經涼了的藥,喝了起來。
“泡芙?你怎麼了?你要我跟你去什麼地方?”喝完藥,一臉不解地看著不停地將自己衣角拽著往出走的小狐狸,祁蓂煙有些不耐煩的說著:“我還要看書呢,就不陪你玩了。”
“吱吱吱,吱吱吱。”泡芙見祁蓂煙對它的動作不為所動,用爪子刨地,不停的拽著她衣角。
“好吧,我和你去看看。”將手中的書放下,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無奈的說。
一聽這話,地上原本原本撒潑的狐狸,火紅的雙眼竟露出人性化的狡黠,轉了幾圈向外面跑去。並在跑的路上,時不時的回頭看跟著它的祁蓂煙。
“這不是師父的書房嗎?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淡藍色的衣裙隨風輕舞著,兩鬢的青絲拂過面頰,右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有些喘氣的說道,“你要我進去?”
看著用爪子不停的扒門的泡芙,祁蓂煙黛眉輕皺,隨即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細碎的陽光透過猛然間推開的竹門,鋪射進書房的地面以及正對著門的桌子上,祁蓂煙緩緩走了進去,屋外的陽光投射到屋內,給她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一股橫跨恆古的感覺從心底緩緩升起。
看著從推開門便跳到了書架上,用爪子不停的撥著一本書,她抬腳走了過去,想著都已經跟著過來了,再看看那隻狐狸想幹什麼,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了。
漫不經心的將書從書架上取了下來,本來是隨意的一瞥,卻在看到那封面上的幾個字時,收斂心神,但見《追憶難憶》這四個,大大的寫在封面上,不難看出,寫字之人當時心底的憤懣。心裡頓了頓,想著也許是婆娑姥姥早年的手札,本想放回去,但控制不住內心的好奇,若自己沒記錯,追憶便是豐辰耀為自己朋友求取赤荇花時,說出的那個名字。
“只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放下。”心底這樣對自己說著,手上翻開了第一頁。
“往事難追憶,未來不可期。願用追憶情,長墜幻境裡。”
“這……是什麼意思?”看著這首詩,內心的困惑越發重了起來,停了幾秒接著往後翻去。
“追憶,以赤荇花葉為引,凡中此毒者,沉入幻境,昏睡七日。七日後,便歸於死亡。中毒者,唯有赤荇花為藥引,配已解毒之藥方能痊癒。”
“本對伏衍早已恨之入骨,可終究放不下內心那一絲絲不捨。赤荇花為藥引時,須在日落時分採摘。反之,便是讓人陷入幻境,沒有解藥的劇毒。”
“怎麼會這樣!他,是否會有什麼危險?”看到這裡,祁蓂煙內心猛地鈍痛不止,隨即想到了祁家慘死之人,“哼!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不受控制的向後接著翻去,此時的她並不知道,那將她引過來的小狐狸早已經跑到了自家主人那裡,悠哉悠哉的邀功。更不會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發現這本手札,正是因為澗主人,婆娑姥姥刻意所致。
心煩意亂間翻到了最後一頁,“赤荇花摘取後須給中追憶之人立即服下,反之。要用玄冰盒子放置,才不會使其成為毒藥。”
“怎麼辦!我到底該不該去救他!為什麼你會是太子!豐辰耀,我恨你。”
蒼白的臉上滿是糾結的淚水,泛黃的手札掉在地上也不自知,祁蓂煙痛苦地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無聲的流著眼淚。
若是她細心點便會發現,最後一頁的字跡,分明是新添上去的筆墨,可此時的她,早已經沒了平日裡的那些冷靜。忽然之間,手碰到了懷中的玉佩,抬起頭,迷茫的雙眼看著左手拿著的取出的玉佩。蘭花雕刻的玉佩在陽光下泛著瑩白的光澤,背面刻著的那個祁字,看著不是很完美,但能感受到雕刻之人當時的認真。
“不,你不能就這麼死掉。”記憶悠長,那些被蒙塵的回憶之門緩緩開啟,幼時想處的點點滴滴,雖然只有幾天時間,卻在祁蓂煙的腦海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猛地起身,握緊手中的玉佩向外跑去。跑到院中,對著婆娑姥姥房間的位置無聲的說了句,師父,對不起。不再留戀,腳步堅定的向豐辰耀去的那個方向跑去。淡藍色的裙襬在她身後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就像此刻她的內心一樣漂浮不定。
“呵呵,泡芙,你做的不錯,一會給你加餐。”在她走後,婆娑姥姥從房間緩緩走了出來,蒼老的臉上,一雙眼睛透著精光,抱著泡芙看向門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陰狠一閃而過。“走,先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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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鳴澗內路曲折,因著腳下被不知名的東西絆倒,向前跑的祁蓂煙摔倒在地。玉佩從手中摔了出來,她顧不得自己摔的情況,慌亂起身,撿起玉佩。臉上的淚水逐漸多了起來,不知是為了慘遭橫禍的祁家,還是為了玉佩最初的主人。
此時,身在赤荇花中的豐辰耀,原本精神的俊臉已佈滿密密的虛汗,雙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虛弱的喘著氣,而原先神采奕奕的眼睛內,竟是一片灰濛濛的色彩。無神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淡淡的追憶。
“雲兒,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待到我有了自己的勢力,可以護你周全之後。”身上的衣服已經幾天未換,但卻絲毫不減小小的豐辰耀身上與生俱來的王者貴氣。原本白淨的臉上滿是泥土,對著面前粉衣的小女孩滿臉認真的說著。
“辰耀,我們該走了。”
轉過頭,看了看身著道袍,一派先風道古的伏衍道人說道:“師父,我和雲兒妹妹說幾句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