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你,怎麼辦?煙兒,你告訴我!”
豐辰耀負手,站在屋內,心中回想著方才青河所說之話。用若有所思地表情,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祁蓂煙。內心彷徨無措,不知該以何種方式待在祁蓂煙身邊!
“這十年來,我無數次的想過,同你相見後的場景。你的眉眼是否如初,仍是幼時那般,天真爛漫的樣子!”豐辰耀的玄色錦衣,鋪散在地上,彎腰半跪在床邊。
左手輕握著祁蓂煙的右手,用帶著薄繭的右手,憐惜的撫摸著那蒼白的面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問著某人,讓她給自己一個答案一樣。
“世事變化無常,兩三年便是一個變化。又有多少人與事,能夠長達十年之久,仍保持初時的樣貌和心態呢?”
陷入昏迷的祁蓂煙,好似感應到什麼一般,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流出,沒入鬢角!
“那時候,我常常幻想,有朝一日,若能守護著你,讓你快樂無憂,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豐辰耀看著那眼淚,心中鈍痛,無以復加。
“舊時年少,以為那心理只是對你的感激所致,卻在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才知道,從那時起,名為愛的種子,便生根發芽!煙兒,若是能這樣,每日靜靜的看著你,也是不錯的生活!”
所幻想的,終歸只是假象!再美好的幻想,也有迴歸現實的那刻。而人,總是要去處理,喧囂紅塵中,無休止的,諸多煩累!
茫茫的虛空中,祁蓂煙身著藍色衣裙,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要去往哪裡,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虛無的空間,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祁蓂煙聽不到任何聲音。死寂的空間內,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聲!
“雲兒,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回去吧,在你睜開眼的地方,有心中所掛念寵愛你的人!”
驟然間,在祁蓂煙的前面不遠處,祁連風三人面容依舊,帶著暖暖的笑看著她,祁連風溫和慈愛地開口說道。
“爹孃,哥哥,是你們嗎?你們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祁蓂煙停下腳步,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三人,內心頓時被激動興奮所填滿,“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處於興奮狀態的祁蓂煙,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而是提起裙襬,像三人跑去。
“雲兒,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回去吧!回到那個一直等著你的那人身邊!”祁蓂煙的孃親,滿眼疼惜地看著,永遠也走不到自己身邊的女兒,柔柔的說著:“雲兒乖,回去吧!遵從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不要將自己陷入困局!”
“爹孃,哥哥!你們在哪裡?別走,不要丟下雲兒!”
短暫的相聚後,面前三人驟然消失。祁蓂煙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斷裂一般,滿臉淚水,無助的喊著。
“煙兒,我發誓,今後的日子裡,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你!”
“誰在說話?”耳邊的聲音聚攏,抬手擦了擦眼淚,祁蓂煙順著聲源看去。
只見那虛空的出,一身華麗白衣,墨髮如瀑,單看那背影,便好似天人一般的男子,負手背對著她。祁蓂煙看著那,透著清雅絕塵之韻的白衣背影,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不知從何處傳來,陣陣空靈的琴音。瞬間驅散了祁蓂煙心中,那絲絲陰霾!近了,只差一步之遙,那男子緩緩將頭轉了過去。
“煙兒!”
“豐辰耀?啊!”虛空中,祁蓂煙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急速落下!
日影斑駁,從開啟的窗子照射近屋內。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醒的祁蓂煙,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刻豐辰耀,將一曲《雲水謠》剛剛彈完,餘音未散間,聽到背對著自己,從昏迷中驚醒的祁蓂煙,快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向床邊走去。
“煙兒。”
“豐辰耀。”
兩人頓了頓,又同時出聲。
“你先說。”
“你先說。”
豐辰耀和祁蓂煙,四目相對,在兩次說完相同的話後,停了片刻,對著對方,露出了略顯尷尬的笑容。
豐辰耀隨意地坐下,眼中的溫柔不加掩飾,清了清嗓子:“煙兒,你先說吧!”
許是剛醒,祁蓂煙啞著嗓子,慢慢的問:“豐辰耀,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碧雲齋。”起身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又返了回去,將杯子遞給了祁蓂煙。
祁蓂煙接過水杯後,道了聲謝後,眼睛注視著豐辰耀,聽他說道:“碧雲齋建在太子府內,煙兒,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青河的藥估摸著也煎好了,我去給你端過來吧。”
“豐辰耀,明日一早,我便離開這裡!”祁蓂煙靠在床框上,避開豐辰耀的灼灼視線,眼睛隨意的落在屋內,聲音沙啞疏離地說道,“如今已到京城,你我今後,不要再有過多交集的好。”
“你好好休息,我去取藥。”本要出去的豐辰耀,腳步一頓,因背對著祁蓂煙,她看不出任何表情,用著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聲音說道:“煙兒是為救我而受的傷,等傷好後在離開這裡,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