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徵原本想著等那幾個孩子回來把錢還回去,可是大年初一,並沒有人過來。昨晚倒是有其他的家長過來,好心的總是最後才到,都要12點了,還有人來問蔣徵要不要去家裡過夜之類的,蔣徵沒有去,人又拿了一套衣服,一雙乾淨的鞋子過來讓他去家裡洗澡。
洗澡的事情沒有拒絕,只是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不認識了,還顯得瘦。不太敢想象自己到底有多少斤,洗澡出來,人又打包了菜給他。說是初一要出去玩。
蔣徵也看到了他們家的孩子,看起來像個小女生那樣柔弱,報一個微笑,接了東西就走了。大致只有這樣子柔弱的人才會有好心腸。並非是指他看起來體型柔弱,而是那一雙帶著光一樣的眼睛,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自己,說自己的眼睛有光。
蔣徵還記得那個人,是歷史老師,姓韋,叫做韋文軍的歷史老師。聽說去做了記者,具體怎麼樣了,不清楚。
蔣徵等到中午都沒有人過來,昨天打包的菜還有很多,到處收撿一些木材把火燒起來之後,自己熱了菜吃。
換下來的衣服褲子還丟在旁邊,黝黑的樣子蔣徵甚至不想去碰,這些日子不論怎麼樣都穿著。現在倒是好了,洗乾淨了,反而嫌棄起來。
忍不住端著吃的嘲笑自己一翻,笑起來像個傻子或者瘋子。笑容很快就僵硬了,蔣徵想起自己有一次帶著自己母親去洗頭,剪頭髮,換衣服,吃飯的時候,自己母親就是這個樣子。
這一刻蔣徵明白了,所謂瘋是個什麼概念,大致自己剛才那個樣子,被人看見也會說自己是個瘋子吧。畢竟這種體驗和自嘲不是誰都能體會的。
那些孩子真的不來了,根據傳統大年初三前是不能出遠門的,基本十五之前要出遠門都要看看黃曆,蔣徵沒有黃曆。身上有錢但是不是自己的,也就不會那麼隨意。
下午天黑的時候,聽到了小孩子哭。很不符合邏輯!那個家長會在過年期間打孩子?蔣徵聽得出來哭鼻子的是個女孩子,但是不敢出去看。
放了一塊烤乾的柴火,火勢就大了。蔣徵在思考自己這段時間的得失,覺得人家讀書多的就是厲害些:
“人總是在思考自己而不是思考別人的過程中獲得智慧。”
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現在看起來是明白了,轉念一想,事實就是一個正常人還不如一個瘋子。瘋子總是在思考自己,正常人總喜歡指點別人,忽略自己。
蔣徵也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做出貢獻的人裡面大部分是瘋子,為什麼會說瘋子和天才就一線之隔。
“叔叔,這個給你!”
稚嫩的話語把蔣徵從那麼多的為什麼裡面拉了出來,說話的一個小女生,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塑膠袋裡面裝的是一個大碗,飯和菜都在裡面,蔣徵接過來準備倒進自己的飯缽子裡面。
“叔叔,你就這樣吃,都是熱的!”
蔣徵一愣,在兩個異性面前就開始吃起來,米飯都是壓實的,該是怕蔣徵吃不飽。米飯裡面有湯,上面是菜。算是比較正經的一頓飯。
小女孩和人離開的時候,地上又多了一個紅包。這才恍然,自己身上的錢是怎麼回事。
坐了半天,蔣徵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給自己錢應該是希望的能過得好些不要這樣子下去了,去找工作不用做他們嘴裡的“討飯人”。
但是蔣徵又發現了另外一個事實,為什麼乞丐這個職業一直都在。因為苦難一直在,迷失的人也一直在,而愛心這個東西也一直在,時不時的需要幫助一下人,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這個說法,還輪不到幾個孩子,他們還乾淨。蔣徵當晚過了12點就揹著包走了,留下火光在後面跳躍,這種光老遠都能看見。
到了4月份,蔣徵在附近找了一個廠,頭髮之類的都打理過了,在這個廠工作了一個多月。剛進廠才大年初四,也算是老天給飯吃,才收了蔣徵,包吃住,薪水不高2100,加班沒有加班費,但是大過年的也說不上加班的事情。
發工資的時候蔣徵想回去那個地方看看,奈何自己出來的時候是晚上,現在怎麼也找不到了,也罷。大致是命好,遇到了一個類似桃花源的地方。
4月底,蔣徵又走了。他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不想安於現狀,總是要掙扎一下才行。
徒步又是徒步,蔣徵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了,距離衢州市不遠。
再次出發身上的錢也富裕了許多,又買了些東西揹著。既然已經到了浙江也答應了別人去上海找他,不妨就直接走到上海去。
意外的是蔣徵的貴州卡還能用,淘寶上交了200話費,又把資費改成了18的,放心的關機徒步。
到上海的時候蔣徵依舊是沒錢的狀態,甚至還不清楚自己已經到了上海,雖然說不上繁華,但是比起之前的景象倒是改觀了許多。
聽見公交車上3種語言報站名,蔣徵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另外的省份,根據自己的大致估計應該是到了江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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