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抵是這樣子執行的,一群人統治另一群人,然後他們之間又互相統治,透過各種不同的關係紐帶來實現這種統治關係,比如父子、母女、師生、上下級。這裡面都存在有跡可循的利益關係紐帶,供養與被養、薪酬與付出,在一定條件下這些紐帶關係還可能會倒轉過來,也是活著的另一件比較有趣味的事情。
百味陳雜,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夠明白和理解。至於旁邊看戲的,也只是看個樂子,興許明天就該到別人看他的樂子了。
蔣文最近的口頭禪發生了改變,見人就喊老闆在哪裡發財!
以前那些個跟著蔣文幹活的小徒弟們,現在是基本包斷了興義的水電活計,收徒弟的時候意氣風發,別人給送禮才收人家。別有一番指點江山的味道,現在卻是徒弟壟斷了蔣文的活路,給人打電話也客氣得厲害。為了幾張嘴蔣文也只有低頭。雖然黃連英有重新操持了舊業,可是這收入低微,也只能夠保障一家人不餓肚子,蔣文還是個煙鬼,自己抽菸的錢也得想辦法弄些,最近去找黃連英拿錢的頻次頻繁了些,菜市場上已經傳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出來了,蔣文上次和黃連英一起倒騰蔬菜批發其實也沒有弄幾天,就受不了幸苦,索性不去了,和黃連英說是自己的腰疼得厲害。
黃連英也沒有什麼辦法,腰疼不去那就不去了。蔣文也就此歇了下來,休息下來卻又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怎麼都要想辦法弄點菸抽,煙癮上來了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去隔壁王家玩過幾次,抽起煙來那叫一個不歇火。
王家的直接怕了,原本就大家都是一類人,都是做散工賺錢花的人,天天來家玩,蹭煙抽。王家的就開口趕人了,蔣文被人說得尷尬,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如此到處混了幾天,最終是把自己弄成了個萬人嫌棄的角色。
那些個不中聽的言語傳到黃連英耳朵邊,回家晚上就和蔣文吵了起來,到自己這拿錢也是為了抽菸,結果沒臉過來拿錢了,卻又是到處去混煙抽,搞的閒話都傳到了農貿市場裡面。可見這威力不一般。
蔣文和媳婦吵架也不是十分的厲害,最後黃連英只能是憋著拿了10塊錢讓兒子去給蔣文買菸。
當時帶徒弟的時候就不大方,大大咧咧的,像是什麼了不得的技術一般,現在被那幾個徒弟弄的吃飯抽菸都困難了,蔣文想找人說理,可上哪去說理。其次蔣文這人也十分的浮躁,容易自大。只要是別人菸酒伺候到位了,吹牛起來都不會分一下天南地北,到底是指南針朝北還是朝南都能夠幫你弄得分不清楚,甚至有點懷疑自己人生觀點的樣子。
那幾個徒弟跟著蔣文的時候就送了禮,菸酒沒少給,加上幹活工錢給不給的別人也不在意那點事情,賺錢的本事學到位了,怎麼會沒錢。至於在意那點工錢的,蔣文也給的少,或者是直接說人家一天又幹不了什麼活計之類的。也就這般推脫了去。
至於蔣文賺的錢去哪了,家裡面是一概不知。除開幾次大活計的錢,算是穩妥的給閨女治病,黃連英住院看病等等開銷當中,可算是把錢花到了刀口子上。至於其他的錢,估計就得去酒館、菸草公司這種地方問去處了。
“老闆這幾天在哪點發財哦!”
蔣文這是又沒錢抽菸了,給幾個熟人打電話,看看人家那邊缺不缺人手,準備去幫人打打下手,混點菸錢。
“在屋頭嘛,髮廊子鬼的財。”
“沒出去幹活路安!”
“沒有咯,今年子這個活路曉得哪點會啷個難做。”
“我還說是打電話問哈子你這邊有廊子活路做沒得。”
“我這點就沒得了,前段時間就聽那個小吳在講說是哪點有點水電,他整不懂,我還說是喊他喊你,沒給你打電話安!”
“打個廊子鬼哦!我這幾天還不是就在屋頭閒起的。”
“啷個嘛,你直接來我家這點,我把小吳喊過來給是看那個小夥在哪點發財,整了們商量哈子,都整點錢咯。要不是,像我家啷個屋頭都喊的沒得米了。”
蔣文和這朋友三兩句得了結果,就準備動身過去了,原本是想著打打秋風問一下,沒想到還是條大魚。不管這事情商量的結果是那般樣子,起碼這今天菸酒是不會斷了。
也難怪蔣文日子不好過,也不是什麼特例,而是今年大部分在做工地的收入都不怎麼樣,用蔣文的話說就是老天沒有開眼,要作出這種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