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這幾天都十分的安靜,但是等到半夜的時候還是會傳出來那麼些哭泣的聲音。這個聲音是蔣徵切實聽見的。雖然是哭泣的聲音,從物理學的角度來看基本的音色是不會改變的,因此蔣徵也知道在哭的人是誰。屋子裡面就蔣徵一個人在睡覺,還伴著別人家的哭聲,就別有一翻恐怖片的味道。
加上這哭聲還有些斷斷續續的意思。
蔣徵在這是輾轉難以入睡,不多一會的時間又傳來了譚家閨女的哭聲,母女兩哭得厲害,可是聽聲音像是這譚家媳婦在打閨女,至於打的過程中說了什麼,那寫內容都是含糊不清的,蔣徵聽不清楚。哭聲高亢,蔣徵還是能夠分辨的。蔣徵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清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背上書包去學校,日復一日依舊如此。
家裡面的時鐘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走了,現在父母都不在家也沒有人說一下自己父母去哪裡。蔣徵眼神中已經開始丟失了那種光,那種讓人看著就明白有希望的光,基本每個孩子小的時候就具備這種眼神。
生活的殘酷和拿捏會逐漸的將孩子的這中光消磨殆盡,知道變成大部分成年人都具備的死魚眼一樣的目光才算是完成了自己工作,這也許是生活這個雕刻師的另一番傑作?
蔣徵到學校的時間很早,其實昨天晚上並沒有休息好才會醒來這麼早,以至於蔣徵到教室的時候,就只有潦草的一兩個人。對於蔣徵這幾天的異常他們呀是知道的,但是蔣徵不說,他們也沒有辦法去問。
蔣文昨夜和蔣璐也就在醫院黃連英的旁邊睡著了,旁邊的床是空著的。也是由於黃連英的情況比較急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另一邊的病房裡面可是人潮擁擠,甚至有病人睡到了走廊上去。
黃連英現在每天都在做透析,還不能夠有比較大的情緒波動,假如沒有蔣璐在旁邊陪伴著,黃連英情緒激動起來,病情惡化是必然的。
蔣奶奶在上午10點左右就到了,給了蔣文500塊錢,雖然錢少也就夠兩天的醫藥費,可是目前的情況也不容蔣文去拒絕。蔣奶奶的錢沒有那麼好拿,蔣文去交錢了,蔣奶奶就問起黃連英是怎麼回事。
可是被人在家佔便宜這種事情,在醫院又怎麼好開口。蔣奶奶見黃連英不說話,就覺得黃連英是做賊心虛,因此就不可避免的就在醫院鬧騰起來:
“老子就講的,你個瘋子老婆,一天干得出來廊子好事情!安!這子整啷個多事情出來,那樣不要錢,你給錢嘛!”
蔣奶奶情緒激動起來,就是茶壺狀的罵人。雖然嘴巴里面不吐什麼不乾淨的話,但是這些語言傷人程度明顯不低。
黃連英在病床上,剛剛才拔掉了輸液管,情緒還算穩定。
蔣奶奶見黃連英不說話又接著道:
“你賣菜又咋個啊,一天賣菜就是去裹那些野漢子,要不是人家會來屋頭這
種安!你以為你不講話,我就樣都曉不得了是不是,那點會有啷個便宜的事情!”
蔣奶奶的聲音很大,隔壁的都聽見了,有家屬跑過來看了一眼又回去了。嘴巴唸叨著:
“這個老奶,那點會啷個厲害!”
隔壁的都在說:
“曉得是廊子事情哦,那個媳婦病了,遭人家打成那種德性,還要這種罵人家!”
隔壁的在說著這些個碎語,蔣文回來的時候這些人都在說著。就算這些人沒有說這麼閒碎的話,蔣文也能夠聽見自己母親的聲音從病房裡面出來。快步走進去,果然如此。
“娘廊子事嘛!”
“廊子事情,你曉不得安!你個狗鈤,砍血頸子的,沒得點出息,大早上的就去喝醉成啷個樣子,老子是沒得啷個淘氣得哈!你說你找啷個比東西好得很安!那個姑娘從小啷個乖的,整成廊子樣子!”
說著蔣奶奶換個姿勢,變成雙手抱著。
“你家兩個,屋頭沒要你們負擔一分錢,過日子過成這種比實樣子,廊子都是掏屋頭的。好過得很安,還啷個作死。老子是想到起就氣哈。”
蔣奶奶陸陸續續的罵了一個小時,算是在州醫院裡面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