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姜久彎腰的動作一怔。須臾,她緩緩直起身,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陸謹行。
姜久眨了眨眼,很快又把目光別開。
陸謹行雙手插兜,黑眸沉了沉,“我爸剛才和你談過?”
心底某處一陣陣發疼,姜久重新低下頭,繼續胡亂的翻找。
陸謹行邁步走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
男人的五指修長有力,姜久手腕被他握住,根本沒有辦法掙脫。她抿起唇,漸漸對上他的眼睛,“你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是你爸爸下的藥?”
陸謹行看著她的眼睛,如實回答,“沒有很早,但確實比你先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
姜久吸了吸鼻子,眼眶酸酸的難受,“因為他是你父親,所以你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我,對嗎?”
陸謹行眉眼冷冽,沒有否定她的話。他的確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姜久。
遠處夕陽荼蘼,一大片緋色染紅半邊天際。慈園背靠青山,翠綠碧水掩映在落日餘暉中,正是無限美景。
落地窗邊,細碎光影將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其中,襯出一張帥出天際的臉。姜久仰起頭,定定望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想起婚禮那天,他傲視眾人出現時,嘴角也染著此刻淡淡的微笑。
這一抹笑意中,七分涼薄,三分桀驁,偏偏一分認真都沒有。
姜久深吸口氣,胸腔內的那陣窒息感覺越來越強烈。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個棋子,不過恰好出現在合適的時機,所以便被人家拿來利用。
這場婚姻,陸家人從沒認可過她。
陸謹行薄唇輕抿,看著姜久蒼白的臉色,眉頭不禁蹙了蹙,“你剛剛找什麼東西?”
他又問了遍,似乎想要找到什麼答案。
寬大的書桌橫在他們兩人中間,姜久黑眸閃了閃,嘴角劃過一絲冷意。她和陸謹行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會是。
“我找結婚證。”姜久看著陸謹行的眼睛,沒有迴避與躲閃,直言說道:“陸謹行,我們離婚吧。”
離婚?
這是姜久第二次提起,上一次她喝醉了,這次她顯然很清醒。
“離婚?”男人輕聲問了句。
姜久點頭。剛剛陸耀賢說過的話,她每個字都聽的很清楚。如今她的身世公開,陸家為保住顏面,必然要將她掃地出門。原本陸家對於這樁婚事,也是為搪塞顧家,如今顧家倒了,陸家也不再需要顧忌什麼。
陸謹行低低笑了聲,轉而繞過書桌,一把拉開最上面的那個抽屜。他掀開資料夾,從最下面拿出兩個紅本,丟在桌上。
剛才姜久明明翻過那個抽屜,可是竟然沒有找到。
“你要找這個?”
離婚自然需要結婚證,姜久剛要伸手,卻聽身邊的男人開了口。
陸謹行鷹隼般的黑眸眯了眯,冷峻的面容寒氣逼人,“姜久,你跟我這麼久,怎麼就對我一點兒都不瞭解呢?”
瞭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