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鄉里開會,你們喝,你們喝!”
“狗子兄弟,我大哥早就想拜訪你,可一時脫不開身,就讓我先替他,敬你幾杯!”
三角架前,戚建看似老神在在的坐著,可心裡卻急不可耐,正在拍攝的這段長鏡頭爆發戲,在整部電影中能排進前五。
“金龍市裡的生意做的很大,生意一大,老闆要求就高。這不,有兩外地老闆想要幾棵直木當家裡的頂樑柱,可也真是奇怪,這樹別的地方沒有,光長我們這!”
孔家老二的一番話,讓狗子一天的揚眉吐氣剎那間消散,見到熟人,飽含喜悅的雙眸,重新耷拉了下來。
他搓了搓臉,勸道:“銀龍,樹真的不能砍咧,砍樹是要坐牢的!”
“狗子,你他娘是不是不給我大哥面子!”
孔銀龍身旁的孔玉龍,脾氣火爆的拍著餐桌指著他,傳出的聲響,驚動了外間吃飯的桃花、秧子。
“好好的,你又犯什麼驢脾氣!”桃花拉扯了下,低眉順眼坐在餐桌前的狗子,繼而訓斥道。。
家人、村民、孔家的一次次逼迫,讓他憋屈,憋屈的神色開始變得扭曲。
剛喝了兩口的白酒,被他緩緩拿上,倒滿桌上的三個印花玻璃杯,向著孔家兄弟輕微一點,他一仰脖子。
三兩白酒下腹,讓他的神色越加扭曲,幾人面面相覷時,整個面頰已經扭曲的不成人形的狗子,望著孔家兄弟,用惡狠狠的語氣,低聲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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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回,我和我的戰友攻了一個高地兩天兩夜,始終打下來,我們連長當時就急了,指著高地問,同志們,前面那個山是誰家的?”
同志們都喊:“華夏的!”
連長又問:“山上的林子是誰家的!”
同志們咆哮:“華夏的!”
“咕咚、咕咚”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甘韜雙眼赤紅,一直矗立在他身旁的李圓圓,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周圍酒精味撲鼻。
“高地拿下了,可我們連,也只剩下六個同志。”
他惡狠狠的一拍伸不直的右腿,咬牙切齒道:“我命好,就丟了一條腿,你們是不知道,我是真想把命丟在那,和同志們一起,一起埋葬在曾經並肩戰鬥過的地方!”
肖峰、戚建、周圍的工作人員、演員,在這一刻都已知道,瓶中的白酒是真的,甘韜也是真的幹了兩杯白酒,整整六兩。
很多人在驚歎他的酒量。
可攝影師老郝、導演戚建、參與此鏡頭的演員,都在驚歎他的專業能力。
驚歎他的猙獰表情,和絲毫不破音的,壓抑在嗓子裡的清晰低吼!
驚歎他眼眶中似落未落的那顆晶瑩!
“狗雜,你他孃的說那麼多什麼意思?”
“出演孔玉龍的演員秋澤被壓戲了,只能靠音量大來支撐自己內心的不甘!”戚建內心道。
“玉龍,坐下。”孔老二吼完老三,衝狗子再次呵呵道:“老三不懂事,狗子兄弟別見怪。”
宴席不歡而散。
孔家門口,桃花瞅著一瘸一拐出來的狗子:“一天到晚瘸了吧唧的,吃頓飯都不讓人省心!”
她氣急罵完,一拉秧子,兩人快步向山上走去。
一臉沮喪的提起殘腿,跨過孔家高高的門檻,夜幕下,孔家門口的石獅子前,有著個小人影。
“娃娃,天黑哩,咋不回家哩?”
旁邊腳步聲響起,他起身望去,見是村裡的一大閨女,扶著家裡老漢急急向這走來。
“狗子兄弟,你能不能幫忙勸勸老三,娃娃小,老漢替他在這站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