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園園也已想開,兩家人都想見面,戀情曝光就曝光吧,就算影響了兩個人的後續事業,她琢磨以兩人現在的收入也夠用。
何況,事無絕對!
……
淮北縣、興復鎮、醫院。
甘家離鎮很近,走路也就幾分鐘的事,所以在甘國華悠悠轉醒時,整個人已被病房的藥水味包圍。
人未完全清醒,“咳咳”聲先起,驚動病房內外的父輩、同輩、晚輩一圈人。
他仰頭瞧了眼懸掛在頭頂的吊瓶,又看了看親身父母,嘴角牽起個苦澀微笑,道:“怎麼都來了?”
“你一天到晚有操不完的心吶!兒孫自有兒孫福,小韜子國內外去過那麼多地方,不比你這個整天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強?”
向來不喜歡多嘴多舌的老太太,今天整整說了一大段話。
都說隔代親,但她這個小二子從小多災多難,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總為已經出息的兒子嘔心瀝血,何苦來哉!
“不是沒守住心境麼,其實也就是一張簡單的陪酒照片,當時氣不順而已,以後就不會了。”
老太太一瞪眼:“以後?以後家裡電腦和電視都不準看,安心養身體,一個八字沒一撇的兒媳,看把你焦心的!”
送走家裡的一圈人,重回病房,剛才一直插不上嘴的江梅,問道:“自己感覺怎麼樣?用不用叫兒子回來?”
“不用,從小到大,他好不容易對某一事務起了興趣,就讓他安心拍戲吧。”
想起兒子從記事起,就不太和同年孩子玩到一起去,別家孩子愛玩的,他全無興趣。
記得上五年級的時候,老師讓寫一篇題目為《我的夢想》的作文,班裡同學都是什麼醫生、科學家、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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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愣是一個字不寫,問他時,他說“不知道,好像沒什麼夢想!”
一個小孩沒夢想不可怕,可怕的是當這個小孩漸漸長大成年,還是如此,哪怕幻想都沒有。
小的時候,是怔怔的對著某一事務,或者某一方向發呆,長大後依舊如此。
這樣的甘韜,給甘國華感覺,彷彿是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而如今,這一空白軀殼,終於對演戲起了興趣,對演員這一職業飽含熱情。
他會神采飛揚的講柏林電影節走紅毯時的風光、講戛納上見到那些和他職業一樣,卻如同橫在他面前,猶如高山般的大人物。
這樣有血有肉的甘韜,才是甘國華想看到的。
他又怎能在兒子信誓旦旦保證,肯定演好李天狗這一角色時,讓兒子回來。
甘國華問道:“兒子,走了有多長時間?”
“去年九月初走的唄,剛好半年。”
“我還得在撐幾個月。”甘國華灑脫一笑後,皺眉提醒江梅道:“要是下回我在突然沒意識,你就給兒子打電話,讓他趕回來一趟。”
江梅彎腰將他裸露在外,手背上有著吊針的左手,往被子裡稍了稍,憋住眼眶的淚水,故意調侃道:“我看你都快成半仙呢,沒事別瞎想!”
“古人云:事不過三嘛!我害怕第三回太快,兒子趕不上,不得提前一回麼!”甘國華帶著咳嗽聲笑道。
江梅強忍住淚水,點點頭:“行了,別貧了,趕緊閉眼養養精神。”
本來仰躺著的甘國華,將身體緩緩縮排被窩,可一雙飽含思念的雙眸卻遲遲不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