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大伯卻又喊話:“小子過來,大伯與你介紹個朋友。”
離真微微驚訝,因他天天到此,是以知曉農大伯這家宅,除他之外,平日裡幾無別人往來,哪裡來的朋友?
轉過身來,循聲推門進了中間那屋子,只見屋內坐著兩人,一人自是那農大伯,另外一人卻叫離真見了眼皮子合不攏來。
那是個妙齡少女,美得渾身雅豔,遍體嬌香,兩彎眉畫遠山青,一對秋水眸子潤眼簾,唇似櫻桃,面似雪白無暇之玉,若要較論,只怕比那平彩妃還要美上幾分,當得是國『色』天香,天下無雙。
正所謂,真個俊男多自斂,女子絕『色』不出門。
眼前美人,離真看得呆了,卻是不知天下之大,她自哪裡來的?怎的未曾謀過面?
農大伯好笑道:“小子,恁地沒禮貌!還不快快與平姑娘招呼則個?”
離真木訥道:“平姑娘?平姑娘不是已著我家作客了麼?怎的這忽兒又有了一個平姑娘?”
農大伯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一拍離真的頭頂,道:“渾小子,怎麼?天底下便只能有一個平姑娘了不成?你言之著你家裡那個,多半是平彩妃平姑娘,而眼前見的這個,卻是平彩妃同父異母的妹妹,平彩妮是也,卻是不同的了。彩妮常日裡並不出門,只在家裡精攻醫治之術,今日倒是應邀前來與我看病的。”
離真此時仍在失魂落魄,聽得農大伯的介紹,慌忙行禮,口中兀自『亂』七八糟的道:“見過妮姑娘,在下真離呃,不,在下離真,離開的離,真假的真,乃是英雄鎮人氏”
農大伯笑著又是一拍離真的頭頂,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平彩妮亦是忍不住玉手掩起小嘴,輕笑著起身回禮道:“彩妮見過離公子。”
離真低垂了腦袋,臉紅自羞了一下,終是回過魂來,思維也便正了,擔憂的問道:“妮姑娘,農大伯可是有哪裡不好的?姑娘儘管看『藥』治病,萬不可叫農大伯延成了頑疾,所需費用均有在下出得。”
農大伯心裡一暖,口中卻打趣道:“還叫妮姑娘?人家是平姑娘。”
彩妮微笑著道:“妮姑娘便妮姑娘罷,這叫法能將我與姐姐分辨,倒也叫得,以後就叫我妮姑娘好了。至於農大伯這病麼,倒也不是什麼疑難偏雜的,並無大礙,方才我已給大伯開過『藥』了,只消吃過三服去,便可痊癒,離公子毋須擔心。”
離真聽之憂『色』退去,忙又拜謝行禮道:“如此,謝謝妮姑娘了!”
言罷,急忙轉身向外跑去。
剩下屋裡兩人莫名奇怪,農大伯呼道:“渾小子,你上哪去?”
離真出了院門,遠遠的拋下一句:“我回家給妮姑娘取診費去!總不能叫姑娘白看了病”
農大伯心裡又是一暖,眼眶兀地流出一滴淚來,又好氣又好笑的指著門口大呼道:“你!你給我回來!我這有診費!小子回來!”
卻早已不見了離真的身影,怎麼喊都沒有了回應,只怕是去得遠了。
彩妮觀此情景,又見得農大伯鐵打的漢子滴淚,輕語道:“離公子待大伯很好。”
農大伯感嘆道:“不瞞妮姑娘,這天底下,人眾不知幾何,但有一件事,只有小子做得,其他人萬萬做不成的。”
彩妮好奇道:“何事?”
農大伯面上滿滿都是從心而出的笑容,道:“老夫看著這小子出生,成長,自他七歲那年,第一次跑來老夫家裡玩耍,見得老夫手腳不靈,便天天給老夫送些吃的,穿的,不論寒霜地凍,亦或閃電雷鳴,從不間斷,便是他十五歲那年去鎮上服兵役,亦是交代他母親日日照舊,並無耽擱。如今轉眼二十年過去了,他也長大了,便是這小的將養了我這老的十三年,姑娘,老夫便問一句,這一件事,天底下可有第二個人做得?”
彩妮眼角晶瑩,緩緩搖頭道:“是沒有的了,適才他走得緊,小女子竟是不曾細問他往哪個方向走,家住何處?”
農大伯笑道:“無妨,我指與你去,不過,現下還有些話兒,須叫姑娘知曉的。”
彩妮道:“什麼話?”
農大伯道:“老夫這小子天『性』溫和善良,甚至愚鈍,從小到大,他所有的好東西,上給了父母,下給了弟弟,自己全然不留,不怕姑娘笑話,便是你那位姐姐,當初也是與小子一起玩到大的,後來,你姐姐眼高了,便多有嫌棄他之愚鈍,不再與他接近,反而接近他那天才弟弟。這大的本是榆木口舌,不曉得說些漂亮話兒,又加上有心撮合你姐姐與其那小的,是以,現年二十了,還不曾為自己打算過。老夫說這麼些話來,無非是想姑娘日後待他好些,他已經吃虧了二十年,都說吃虧是福,老夫便想著他的福氣總該也要到來了才是。”
彩妮俏臉一紅,低著腦袋道:“農大伯,您說什麼呢”
農大伯笑道:“在這英雄鎮裡,只有姑娘是個實在的好姑娘,其他女子,便再沒有一個配得上我這小子的了,姑娘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老夫說的什麼,不然,老夫今日何故就生病了?何故誰人也不找,便在萬朵嬌花叢中找了姑娘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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