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自不搭話,只遊目掃過四人,一一驗過四人之面相與修為,須臾,確認無誤,遂兀自點點頭。
那人恁顯不耐煩,語氣更冷三分,道:“問你話呢?啞巴了不成?倘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看我不削了你的腦袋!你前來所為哪般事由?”
劉宇依然聽而不聞,自懷裡拿出來一個卷宗,展開了稍作閱之,旋即又將其收起來,這才神色凌厲的道:“水月城巡府,劉宇辦案,方元泰,林汗,朱文宗,朱文友,已斷定爾等四人於水月城內作奸犯科,打殺販賣兒童婦女,害人無度,例判死罪,今日依罪將爾等四人誅殺,一個不留!”
那問話之人便是方元泰,生丹境二重修為,此刻聽得劉宇嚴言危出,焉有不怒?道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便即身形一縱,出了亭宇,向著劉宇當頭一掌拍來。
這一掌似是變戲法一般,人尚在半空,卻瞬間拉伸,一掌已至,氣勁力足。
劉宇當下斷步而出,輕靈躲過,反手一指點向方元泰側臂。
方元泰乃為名副其實的高手,自是鎮定,瞬間手握寬厚短刀,以刀接指,刀刃中再帶點精準斜削,端的既穩且狠,戰鬥經驗十足。
如此,兩人便是交上了手,數招一過,劉宇竟是迭遇兇險,那方元泰刀厚力沉,招招暗藏妙著,實非庸手。
劉宇以前也與使刀之人交過手,自是拆解過不少刀法招式,但卻沒有一人的刀法,能與之方元泰的相比。
此人刀法自成一格,眼見他自右劈來,中途不知怎地一轉,刃鋒卻落在左邊。
劉宇不住倒退,違和感強烈,竟是與他以前剛習煉斷步之時的感覺十分相似。
又拆得數招,劉宇忽然心念一動:“斷步之精髓,順勢則險,受制於人,被人牽著鼻子走,逆勢則成,於逆境之中反制敵手,這不正暗合了‘先發制人’的道理?倘若我摒棄常規思維,不再一味拆解對方刀法,而是任他如何兇險,都只拿捏其招式空缺,逆勢而上,得以近了敵人之身,遂以近身肉搏,以我的煉體之能,加上暗勁之威,又豈不佔盡優勢?”
這般戰中一思,再見方元泰舉刀砍來,竟自不避,只是稍作偏轉身形,迎刃而上,以受刀斬之傷為代價,蓄勢舉拳,向敵人腦袋推擊,氣勢如虹。
方元泰見他似乎是因招架不住,情急之下,使出這般不顧性命,兩敗俱傷的打法,頓時一驚,對方想死,可他方元泰大好生活朗朗,功名富貴捱齊了一併享受,可不想死,於是急忙回刀後退。
哪曾想劉宇搶了先機,得了勢,竟是不依不饒,身形一晃間,緊貼著追將上來纏鬥,金剛拳霸絕而出,拳點如雨,招招不離要害。
方元泰被他一輪急攻,倒鬧了個手忙腳亂,刀無可用,落了下風,鬥得十幾招,露了破綻,再也躲閃不及劉宇那轟擊而來的拳頭,臨危之際,只好棄了刀,手上斗然運勁抵禦,以拳接拳。
“砰!”
拳拳相撞,暗勁暴湧而出。
方元泰再不復鎮定,面露痛苦神色,借勢後退的同時,張口欲呼援手。
可劉宇卻是不退反進,再次一拳轟來。
這下只要方元泰不想腦袋被打爆,便須再與對手硬抗一擊!
果然,形勢所迫之下,方元泰只好再次赤手空拳禦敵。
“砰!”
拳拳再次相撞,這回倒是各自後退。
只見方元泰口噴血箭,直直站著,顫顫巍巍,喉嚨裡不斷髮出嗬嗬之聲。
到得此時,其餘三人方才見勢不妙,忙忙裡停止了說笑,生丹境三重的林汗挺劍縱身而出,籍銳不可擋之勢,一劍飛刺向劉宇,叫道:“二弟,我來助你!”
這一擊,直將劉宇逼出幾十丈遠,方自躲過。
林汗落地斜睨劉宇,口中再喊一句:“二弟?”
卻不聞方元泰回應之聲,登時不詳預感強烈,霍地回過頭來,見方元泰仍兀自站著,身子發抖,神色痛苦驚恐,喉頭嗬嗬作響,兩唇開合,似是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
林汗道:“二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