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讓人驚訝,在這一點上,秦蘇的感覺,竟與白小小初見劉宇時的感覺不謀而合。
“他欲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以偏要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來,或者根本懶得與人交往,不過轉念想想,這傢伙話糙理不糙,我這般隻身在外行走,確有些危險了。”秦蘇輕咬紅唇想道。
她心下一個決定,便小心翼翼地換上了劉宇的衣裳,戴上他給的蒙面巾紗,一番梳理,那衣服上面還留有他的剛陽氣息,讓她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漣漪,有點甜,有點溫暖。
大山並著小山,連綿起伏,劉宇獨自遊蕩在山脈之中,登高而望,視線所及就只有波浪互逐般的林海,給人直觀直覺,便是山林無盡,大地無垠。
有著明辨妖獸蹤跡的技藝,劉宇覺得自己有著很大的優勢,一直向著山脈深處隨性而行。
入夜,山中自有一股幽幽的天然氣息,顯得有些冥冥飄影搖曳,幾分黑暗,幾分陰凝。
但這些並不影響劉宇的前進,對修武者來說,視力與感知都大大超乎常人,黑夜裡行走起來並無多大困難,只是夜裡的妖獸多了一些,也強悍了一些,須要更加小心謹慎罷了。
再次冒黑翻過一處山嶺,入目所見,百丈之距的一處林中草地上有十二個人,圍坐著火堆休憩。
透過火光細看,劉宇神色轉冷,這些人正是幾天之前急追秦蘇的惡徒,便是出於同門之誼,這些人都已經上了他的必殺名單。
他從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他深知一點,如果放了這些人,那就是給一些無辜之人掘墳墓,對付惡人,必須以惡來懲治。
所以有些時候,在面對惡人的局觀上,他會不知不覺的就比惡人還要惡毒,就像老鷹遇上了毒蛇那樣。
與十惡之人講理,不淺於叱牛抬蹄彈琴,從善之人哪怕是將大刀架在惡人的脖子上,惡人會連死都不怕,在臨死前仍然不忘虛言恫嚇,撂下狠話。
但若是惡人面前站著的是另外一個更惡的人,那這個惡人會噤若寒蟬,匐地求饒,手足無措,恐慌絕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說法是惡人的自圓其說,自欺欺人,倘若修善千萬年,不及惡人立地
稱善,那蒼天之下亦不必再分什麼善惡了,所有人一起行惡,然後立地棄刀成佛,成仙,也不必修行煉武了,如此,人性蕩然無存,人與低等惡獸有區別乎?
行惡,亦是需要緣由與原則的,不可視萬物如草芥,如若不然,會給惡人丟臉,與牲畜無異。
這是劉宇內心深處一個既獨特,又矛盾的理念,這是對“好與壞”的兩個極致的渲染。
是非冷涼斷魂空,天地復山河,泯滅凋殘何處從?一惡屠戮百惡,百善昭垂一善,殊歸兩途,途途皆難,世人惶而卻步,他卻偏要途途盡涉。
由此,他又衍生出來一個獨有的刺紋印記,那是心的印記,是他內心中的內心,深埋中的深埋,那句話兒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人兒依舊在,不為死所知,亦不為生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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