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大海腦中的記憶過了一遍,此時正是閆大海被診斷得了絕症的時候。
他因為肚子痛去檢查,卻意料因為一場烏龍,認定自己得了絕症,一時間萬念俱灰。
渾渾噩噩一整天,當天晚上下了決心,第二天去飛樂門跟杜卿告白!畢竟死都要快死了,以前不敢說出的心願,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突然就有了決心。
楊牧切入的時間點,正好是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
來到飛樂門,大早上的裡面也沒什麼客人,憑著記憶,楊牧很鬆的就溜進了後面。
飛樂門是老闆是花姐,一個女人能在南市這塊地上,立下飛樂門這樣大的產業,不害怕被人覬覦,安安穩穩的開下去,不是一般人。
飛樂門富麗堂皇,三教九流不禁,花姐由此結交甚廣。
就連閆大海這樣青龍幫的底層嘍囉,她也是笑臉相迎,表面上也並無輕看之意。
對於飛樂門手下的姑娘們,花姐手裡的搖錢樹,正是由於這些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自願把大把大把的金錢,投入到飛樂門中。
對於姑娘們的待遇,花姐毫不吝嗇。
包吃包住,住的地方就在飛樂門後面,每個人住著大大的房間,待遇著實不差。
更別提,另有每月工資150元。
要知道,民國二十三年,南市這邊,普通工人每月15元左右,機器局的工人工資要高一些,一般在20元以上。
知識分子當中,中學教員收入有高有低,月收入在100~200元不等。
這樣比較來看,花姐給杜卿她們這些舞女開出的工資也不少了。
並且,除了基本工資之外,每場演出,客人給的小費,都歸自己所有。
別看花姐大方的不抽成,實際上,賺到的錢一點都不少,還落下一個好名聲。
姑娘們住著的房間,大都與後臺相連,也方便她們上臺跳舞前,進行化妝換衣服打扮。
剛從後臺摸進杜卿的房間,隔著紗簾,就瞧見一個立體的影子映照在簾子上。
楊牧心裡恍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不正是杜卿剛洗完澡,準備上妝,被閆大海撞見的那一幕嗎!
這,抬頭望著天花板!
這,低頭瞅瞅自己腳尖!
這,又往簾子上那副立體陰影像瞄了瞄。
這,這,這,到底是看呢,還是看呢!
那立體的人影左扭扭右晃晃,不得不說,跳舞之人身段搖曳柔軟的姿態,確實給人一種很享受的視覺美感。
但,對於馬爺說的什麼擺各種姿勢神馬的,楊牧表示,經驗匱乏沒見識過。
走神之間碰到了衣架上的金屬吊墜,“叮鈴”清響。
正自娛自樂,跳著“浴巾舞”的杜卿,顯然也聽到了廳中動靜。
“誰?”
楊牧環顧四周,掀開靠牆垂落的帷幔,將自己隱藏起來。
杜卿繫好浴巾,從簾子後面探出腦袋,看了看廳裡並沒有什麼人。確認再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遂哼著小曲,坐到梳妝檯前,對著鏡子開始打扮。
正在此時,一個男人操著大嗓門,“杜卿,杜卿!在哪兒呢!”
聽著聲音離門口越來越近,杜卿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圍了一個浴巾,換衣服恐怕來不及了。這聲音除了那些要高利貸的人之外,不會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