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貨三輪嘛,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那速度都有點捨生忘死的趕腳,進了院也沒減速,把正在院裡玩學步車的孩子嚇著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天在燒烤城就躲著沒見胡大媽,沒想到在這兒又碰到了,而且還要做一陣子鄰居了。
弄了半天中間有孩子這兩屋就是她家。
房冬立刻跑了過去,表現出萬分的熱情來:“啊呀,胡大媽啊,想死我啦!”
“冬子?”胡大媽也有點懵地看著房冬。
“是我啊,我還不知道您也住這個院裡呢,我搬進來咱們就成鄰居啦!”
“你住這兒幹什麼?結婚了?”
“我才多大啊,連女朋友還沒有呢!”胡大媽再不講理,怎麼說和自己也算熟人,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是小輩,多陪個笑臉沒錯。
“我說嘛,毛兒還沒長齊呢就結婚?”
這叫什麼話?那也不能反駁。
“這三輪車是你僱的?”胡大媽指著三輪車師傅問。
“是,給我拉東西的。”
“那就算了,這要是換了別人,把我孩子嚇出點毛病來,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院!”
這話不是嚇唬,房冬信。
沒想到胡大媽還真給自己面子,不追究了。
“以後騎這東西慢點,指不定哪天讓汽車……不說了,省得說我咒你!”胡大媽衝著師傅大聲喊道。
“這位大媽,你這還不叫咒啊?”三輪車師傅不幹了,要不是梁喜成相勸,沒準又是一頓好吵。
“胡大媽,這是秀秀姐的孩子吧?真可愛。”
“可愛?生下來身體就不好,三天兩頭鬧病,掙的錢還不夠給她吃藥呢!”
“孩子剛滿一歲吧?可能是太小免疫系統還在成長中吧,慢慢會好的。”房冬安慰道。
“不懂裝懂,你才多大啊?”胡大媽這時的表情可毫無敵意,甚至讓房冬看到了一絲善意。
她湊近房冬小聲說:“下午張大前兩口子把我們叫去,商量你水電費的事,要讓你負擔一半,我當時不知道租西房的是你,所以就同意了,那倆口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越怕他們就越欺負你,大媽可是看著你長大的,給你提個醒。”
我暈,她啥時候看我長大的?從上初中開始認識而已,而且只能算父親夜市的攤友。
“那……大媽,咱倆以後算一夥的不?”
“那當然啦!”胡大媽笑了起來。
“那還怕啥,有您給我撐腰,本來了我也不怕!”
“本死了都好幾年了,再來也是鬼了,哈哈哈哈……”胡大媽笑得很開懷。
“以前沒看出來,大媽您真幽默啊,國際形勢都掌握得這麼準確,一看就是有大局觀的人。”房冬接著捧。
胡大媽笑得更歡了,又告訴房冬,東邊這家也不是什麼好人,看著老實巴交的,成天搞些小算計,他家兒子想和秀秀好,卻一分錢也不捨得花,想白揀一個媳婦回去,摳門摳到家了。
“秀秀姐……在家嗎?”房冬問。
“上班去了,白天我看孩子,晚上她回來我再上小吃城賣涼粉去。”
“秀秀姐在哪兒工作啊?”
“給人打工哪不一樣啊?不過這個東家還可以,管吃管住,秀秀有孩子也不能在那兒住,吃得也好,就是工資低些,三千多塊。”
房冬想,管吃三千多塊還算少嗎?
秀秀連文憑都沒有就能拿這麼多,想想自己應聘了幾家公司,最高的一家才給三千塊,那也要試用期結束後。
“那……秀秀姐每天幾點回來啊?”房冬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