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開始還沒有那麼嚴重的頭疼,但隨著被噩夢影響,睡眠越來越少,頭疼的程度也越發嚴重。
頭越疼他的情緒就越不穩定。
秦鈞甚至開始覺得白天的自己非常可笑,竟然覺得一次意外就意味著他有救了。
看看,這不是被打回原形了?
呵。
最滑稽的是他還聽了司淮之的話,給林管家安排了那麼愚蠢的命令。
或許是前一晚睡了一個好覺,以往早就習慣了的秦鈞竟是覺得今夜的疼痛越發難以忍受,如影隨形的刺痛無時無刻讓他全身緊繃著。
司淮之說過的話不知怎麼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試一試又沒有損失。]
他試圖把那荒謬的言論拋到腦後,卻發現越是想忽視,那番話的存在感越強。
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哪怕是浮在水面的一根稻草都會死死抓住,更何況是秦鈞,這個毛病不足以讓他死去,卻會在他未來的每一個夜晚糾纏他,讓他經歷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折磨。
終於理智被不斷刺激大腦的痛楚擊潰。
他下了樓。
到了晚上,別墅裡會保持絕對的黑暗,秦鈞自然是能把燈都開啟,但是他現在的狀態經受不住任何光線的照射,一點點的刺激就會讓他的大腦越發暈眩疼痛。
家裡的佈局秦鈞閉著眼睛也能倒背如流,他很快就到了那女傭的房前。
林管家將張姨原本用的房間給了她,此時透過房門底部的縫隙可以看到屋內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這意味著她在按照林管家的指示隨時待命。
雖然他人已經站到了門前,但直到敲門前,秦鈞還對自己的行為嗤之以鼻。
他想著這或許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可笑的嘗試。
門被漸漸開啟。
因為被叮囑了要通宵,她身上還穿著平日裡工作時候的衣服,不過或許是晚上了,於是她把頭髮披散了下來。
屋內橙黃色的夜燈柔柔地將她整個身影籠罩,像是打上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秦鈞垂著眸,將視線落在了門內的少女身上。
她一如既往不害怕他,深夜面對一個稱得上陌生的男人的突然造訪,也沒有露出什麼緊張窘迫的神色。
或許是她這放鬆的姿態,讓秦鈞光看著她,精神都好像放輕鬆了。
這樣的發現讓秦鈞不由愣神。
為什麼他看到她就會感到放鬆?難不成真是司淮之說的那樣……
他的沉默似乎讓她產生了什麼誤會,她在等了一會兒後,主動拉開了門。
少女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不知為何此時泛著紅暈,語氣宛如帶著忐忑般邀請著他。
“秦先生,要進來嗎?”
別人的聲音在他聽來聒噪吵鬧,她的聲音卻十分悅耳動聽,光是那麼短時間的接觸,秦鈞的心情就意外平靜了下來。
那邀請聽起來很有歧義。
他卻鬼使神差地身體比大腦更快的做出了反應。
走進房間。
隨後,將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