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絕不會因為自己的長官年紀比自己小,輩分比自己低,就覺得對長官行禮有任何不對。
因為官場上,看的從來不是年紀和輩分,而是權勢和力量。
陳放雖然不是陳溫的上官,但他已經是陳家內部公認的絕對核心。
所以從陳家內部來說,他的地位要在陳溫之上。
而與此同時,陳家目前所擁有的力量,也遠遠不是陳溫所能相比的。
因此,不論是地位,還是實力,皆在陳放之下的陳溫,儘管是陳放的族叔,卻依然要畢恭畢敬!
刺史府客廳內。
陳溫和陳放分主賓落座,先喝了一口茶。
然後陳溫說道:“壽春是揚州治所,也是揚州第一大城,這裡有人口五十萬,繁華程度不在平輿縣城之下!
公子初來壽春,可一定要多留些時日,讓我好好招待一番!”
“叔父盛情,小侄心領了,但如今有要事,實在不能耽擱,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享受叔父的款待了。”陳放委婉拒絕道。
於是陳溫就坡下驢,話題一轉,說道:“公子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談正事吧。”
“叔父明見,小侄正想聽叔父講解一下,當前揚州和吳郡分家的局勢。”陳放說道。
陳溫聞言臉上不由露出悵然的神色,苦笑道:“要說當前揚州和吳郡分家的局勢,可都是不太好啊。”
“願聞其詳!”陳放連忙問道。
陳溫說道:“公子知道,我是在三年前,孤身上任揚州刺史的。
這刺史與州牧不同,並沒有處理地方具體事務的權利,只能巡查官員,起監督作用。
再加上我是孤身上任,身邊沒有嫡系勢力,所以名為揚州刺史,但實際上根本無法掌控揚州。
數月前,族中作出分家的決定,派出部分子弟來揚州建立分家。
這於我而言,其實大有裨益,因為我終於有了可以依靠的嫡系勢力。”
“如此說來,叔父目前的情況,當是比數月之前更好才對,怎麼看叔父神情,反而有更差的意思呢?”陳放問道。
陳溫苦笑道:“族中子弟剛來的時候,我的情況的確是大有改觀,我麾下有了嫡系勢力,便可以去爭奪揚州的實際權力。
而分家子弟有我這位刺史庇護,也能迅速發展壯大。
這也是分家初期,發展速度極為迅猛的根本原因。
但好景不長,隨著主家攻佔三郡,並在三郡實行的政策,讓我和分家在揚州的局面,出現了變化。”
“唔,叔父指的是陳家從收編黃巾為佃戶,將黃巾手中的土地,收為陳家族田的事情?”陳放問道。
陳溫頗為幽怨的看了陳放一眼,嘆道:“咱們自家人,就別說這些糊弄鬼的話了,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陳家就是藉著追繳黃巾的名頭,將三郡世家豪強的僕役土地,都搶到自己手中了!”
“呵呵,叔父果然看的透徹!”陳放輕笑一聲,也不辯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聽陳溫繼續往下說。
陳溫繼續說道:“其實咱們在三郡的作為,雖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但對尋常世家豪強來說,還是有一定的迷惑作用的。
最重要的是,當時陳家只侷限在豫東三郡之中,縱然有些威脅,但距離揚州的世家們,還有很遙遠的距離。
所以當時我與分家雖然都到一定的排斥,但也並不明顯。
至少分家還是能夠正常發展的。
但隨著主家勢力迅速擴大,如今甚至滅亡了袁家,控制了整個豫州,並在整個豫州範圍內,實行新政!
這可就讓揚州的世家豪強們,不能繼續無動於衷了。”
“所以,他們對叔父和分家的排斥就更加嚴重了?”陳放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