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莊卿燕遇見巖酉,這都是後話了。
這天,我穿著死者才穿的紅色壽衣,靜靜地坐在鳥居屋外的迴廊裡看雪。好像自己還是巧兒,還在給莊卿燕守夜一樣,這麼安靜的夜晚,沒有人打擾我。
到了第二天,宮明醒來時,發現我屋裡窗戶開著,沒有人。連忙從窗戶望下來,但我坐在環屋的長廊裡,長廊的頂端正好擋住了我。宮明四處找人,找完二樓,找一樓,找完一樓,又焦急地出來尋。
宮明一出來,見長廊上坐著一襲紅衣的我。愣了愣。
“王……靈韻?”他呆呆開口。
彼時,天微微有些亮,但是雪卻越下越大了。
我轉過頭,看向穿著單薄的宮明。笑道:“你還沒有忘記我的名字?”
“不敢忘。”說著,他又補充一句:“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會忘記姑娘名姓。”
“靈韻並不是我的名,是字。”我突然對此人來了興趣“既然你是我這副身子原主人的兄長,不如以後就稱呼我的名吧。”
“還請姑娘告知。”宮明抱拳,對我行了一禮。君子之禮。同是男子,他身上的氣質卻比陳雲何要好太多。
“平樂。”說起這個連我都覺得生疏的名,我苦笑一下,看著宮明道:“叫我平樂。”
自六歲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叫過我的名了。我沒有親近之人,就連生母,都不願與我親近。算命的書裡有四個字,令我記憶猶新:六親不親。書裡說,五行面相裡有一相為:六親不親。我的命盤錯亂,雖不知我以後的命運如何,但這四個字,卻是讓我活著的這十幾年來深有體會。它完美闡述了我短暫的人生經歷結果。
“平……樂。”宮明抬頭,略顯猶豫著道。
我確實一笑,應他:“欸!”
“從那麼遠的地方揹我回來,你累著了吧。”我問他。
“不會,我好歹也是男子,而且我也算是習武之人,平樂你這麼輕,累不著我。倒是令……變成巴掌大小的石頭之後,挪她一步,簡直都要了我的命……”提起這個,宮明顯得十分苦惱。
聽宮明如此說。我心想:也是,他的軟劍玩得有點厲害,上次被妖怪附身時,差點把我也削成了白菜絲兒。
“我都沒氣了,令也變成了石頭,你就不覺得……我是真的死了嗎?”
“怎麼會。”他笑著搖了搖頭。就算他真的擔心過,真的怕過,如今見我醒了,便什麼都不會說了。
“倒是這壽衣,你還是快脫下來吧,不吉利的。”宮明勸我道。
我望著漫天飄著的雪,故作灑脫地說:“再穿一天!再穿一天,我就把它燒了。”
不得不說,我還有些捨不得莊卿燕。所以,再讓我穿一會她親手繡的壽衣吧。我覺得很開心。
許是下雪的緣故,外面依舊很安靜。我進屋去,路過石頭魚,說了聲:“醒醒。”
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我都醒了,她醒來也不會太久。
沒一會兒,醒過來的令,便自己游到屋裡來找我。還帶著我昨夜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玉蘭。彼時,我正坐在炭盆邊賞雪,開啟玉蘭,看著它安然無恙,便放下心來。昨夜找不見它時,還以為落在了陳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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