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寒來並不認識香連,但知道她。香連名聲極好,平日裡為人低調,除了是個天才外,坊間沒有任何關於她的傳聞。傳聞少到……她為什麼被譽為天才都無人知曉。
待到鹽被烤化之後,她拿出匕首,在乾淨的帕子上擦了擦,割下兩塊帶骨頭的肉,一塊塞嘴裡,另一塊遞給寒來。
“小心,有些燙。”她道。
寒來連忙擦擦手,接過了肉。她也是窮苦出生,最艱辛時,連被撒在地上的糠都吃過,不介意這些。
香連見寒來穿得這麼好,還不拘小節,眼中露出些許讚賞。
彼時,倆人坐在火堆旁邊,風中滿是烤肉香氣。
“初見你時,你穿著布衣,不像是閨秀小姐。今日見你穿著,我猜你約莫也是某家的小姐,卻比我當初要懂事太多。”香連說話很聰明,她們彼此都是榕樹城的人,明白這個國家很特別,沒有窮人,就連城裡普通的百姓放在其他國家的普通城鎮,也是富賈豪紳級人物。
而布衣……
在榕樹城裡,布衣是沒有作為一個人的資格的。穿布衣之人,通常都是奴籍、或賤籍。在這座城裡,一個人若是被扣上奴籍或賤籍的帽子,那他其實跟路邊的阿貓、阿狗並沒有多大區別。出去討飯,會被抓起來判死刑,故而只能呆在有錢有勢的人身邊,給他們當手下,勞作致死。有不少人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但由於身份尷尬,不是良民便沒有出城資格的緣故……在守城武士的鎮壓下,逃跑成功的機率實在太小太小。
“嗯,初見你時,我確實還是奴籍身份。後來遇見了貴人,才能穿如今這一身衣裳。”寒來看了眼衣裙上的刺繡,透明蠶絲緞下的粉色衣袖,好看是好看,可也就好看了。如今,她也只不過是個被溪水忘記的寒來而已。
“不說我了,說你吧。”寒來顯然不想提自己那些事“你乾孃為什麼想要你的軀殼?”
“我一直專心鑽研醫術,和研究藥草。好像不知不覺就名聲大振了,但我當時是個醫痴,哪會注意那些凡塵俗事。香園被一些慕名而來的病患踏破了門檻,如此,我便更專注於研究各類疑難雜症,將所有的雜事都交給了我那位……美麗又體貼的乾孃。”香連挑眉“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是小白兔,她是大灰狼,你覺得一條大尾巴狼想弄死一隻毫無戒備之心的小白兔容易嗎?”
“容易倒是挺容易的。”寒來邊思考邊道:“照你這麼說,你原先應該跟我在同一個世界,可是……春婆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才會讓你出現在這裡。難道你那個乾孃,懂得什麼神通之法?”
“哦,我忘了跟你說,尋常人家都是長輩照顧小輩對吧?所以你理所應當的認為我乾孃撫養我長大,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是被照顧的那一個。”香連笑著搖搖頭“我家不是這樣的,我智慧開的早,乾孃又是個有文化的,所以我家從沒有請過什麼教書先生。從我會說話開始,乾孃就開始叫我認字了,我咿咿呀呀的學了兩三年,約莫五歲半的時候,就已經能獨立看書了,但當時只是能認識字,卻看不懂,就這樣懵懂的看了一兩年的書。直到七歲時,我的智商終於開竅了,也終於能看懂那些書上在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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