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給她食物,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沒有死去。
手腕上的感覺……
漆黑中……
血液從自己體內緩緩流失的感覺……
好疼啊!
面對正在流失的生命,卻什麼都抓不住的絕望感……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漆黑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睜開了她的眼!
寒來也睜開了眼。
當寒來睜開眼時,身上滿是冷汗,頭髮幾乎完全被汗水所浸溼。
窗外天還沒亮,枝頭的鳥兒已經起來覓食了。她醒的很早,醒來的第一反應是趕緊抽出手來,看看手腕上有沒有傷口。發現手腕的面板雖然粗糙,但至少皮肉都是完好無損的,寒來才鬆了口氣,安下心來。
那種黑暗,那種無助,那樣的絕望和痛楚,她現在連想想都忍不住想要蹲下身來抱緊自己……偷偷顫抖。寒來心中對黑暗的細微恐懼告訴自己,就算只是夢而已,但那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這一整天,寒來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好似有什麼心事般,不論做什麼都一副心不在焉的失魂落魄樣……
宮明察覺到了她的奇怪,但是卻沒有說破,只是一直在她無法察覺的角度,默默地關注著她。
宮明仍在等待著寒來願意相信自己,對自己開啟心扉的那一天。
奈何宮明畢竟是“才華驚絕的才子”那樣的存在,他驕傲慣了,平日裡都是女子們無條件、無理由的瘋狂崇拜他,那些瘋狂的女子甚至願意為了他傾盡所有。所以宮明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讓寒來願意相信自己。如果連做她的兄長,待她好,都不值得被她依賴和相信的話,那宮明就真的沒轍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寒來站在自己的小院裡,看著被高牆遮擋在外的夕陽,眼神不禁望向了屋頂。
沒一會兒,一個瘦小的身影走進庫房,尋找竹梯。她眼神很尖,一眼便找到了被堆放在角落裡的竹梯。也許是平日裡髒活累活做得多了,寒來不太費勁就一個人扛起了一個竹梯。
就算在宮府裡一直做為“二小姐”被府裡的大家關照著,但寒來還是不習慣使喚別人,她打小便生活在勾心鬥角的芳華街,自她有記憶起,自己便是個奴隸。後來更是作為奴隸在榕樹城生活了十幾年,比起使喚他人,她更喜歡與所有人保持距離。
奴隸也是有等級制度的,在磬竹酒館裡混的好的奴隸,既不用幹活,甚至還有使喚其他奴隸的權力。由於磬竹酒館並不是青樓或者窯子,除了東家精挑細選出來的“良家女”需要陪酒之外,磬竹酒館的其他奴隸們沒有人需要做下賤的皮肉生意。對寒來而言,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酒館裡那些陪酒的良家女,都是些良民,她們是榕樹城裡正兒八經有身份的人,遠比寒來他們那些奴隸要尊貴得多,所以她們並不需要幹那些髒活累活,她們從來跟磬竹酒館的奴隸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沒一會兒功夫,寒來便把竹梯駕到了自己院內的屋頂上。
她爬了上去。
屋頂的涼風讓人覺得清醒,遠處的夕陽與紅霞讓人覺得寧靜。這一刻,寒來覺得自己彷彿不是自己一樣,自己只是天地間的一物,或許是樹,或許是風,或許只是屋頂上的一枚小小瓦礫。這個瞬間,她心中屬於寒來的煩惱終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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