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宮明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玩樂時的悠閒自在,換言之,他臉上的神情非常嚴肅。他心裡有事,他需要去做點什麼。
“公子可否帶著盈笙一起……”
還未等楚楚可憐的葉盈笙說完,宮明便打斷道:“姑娘,宮明這次是有正事要辦,恕我有心無力。”
他說的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
葉盈笙蹙眉,不知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是好。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宮明已經走遠了。那個人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她就這麼望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一場少女夢醒了一樣,感受著夢醒時分心中的無力與荒蕪。
“明公子,我心悅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葉盈笙才小聲呢喃道。她不敢讓他聽見,更不敢讓他知道,自她八歲入傾歌坊開始,拼命成長,努力成長為如今的葉盈笙,都只不過是為了讓他能夠注意到自己罷了。
葉盈笙將自己的披帛從樹上拽下來,披帛上有不少花瓣落到了地上。她將披帛往身後一披,便也走進了櫻林中。
如今的櫻林裡,早已什麼都不剩,只有小素衫的怒火了。
在一片光禿禿的櫻樹中,還有一棵櫻樹,沒有被島主的怒火所影響。依舊花開茂盛,落英繽紛。
那棵樹下坐著一個男子。他身穿玄色長袍,衣服上繡的兩隻鶴栩栩如生,一隻亭亭玉立,而另一隻展翅欲飛。他靜靜地端坐在那裡,神色平常,呼吸均勻且綿長。遠遠望去,頗有仙氣騰昇,白鶴展姿之態。
王靈韻已經坐在這裡很久了。逆時空帶來的損傷,使她的身體顯得異常冰涼,而在她腰間佩戴的那塊玉佩,散發出來的溫暖,倒是讓她感覺輕鬆不少。
她至今始終無法忘記那件事,是當時在榕宮偶遇這個時代的青紅雙魚時,青魚告訴她的事。他說:從古至今,紅魚的主人,都是必將霍亂天下之人。
眸子輕閉,神色如常,偶然有落櫻飄到肩頭,王靈韻只當不知道,仍舊端坐在樹下,呼與吸,吸與呼……
平緩。綿長。
島上沒有日夜,天空永遠被雲霞所遮擋,陽光透過浮動的雲層,折射出好看的霞光,不同的時間,陽光會在雲層上呈現出不同的狀態,非常好看。
時光在不斷地流逝,王靈韻坐在樹下一動不動,比石像還穩如泰山。若不是偶然吹過的清將她的髮絲、衣襬輕輕吹起,她就真的是毫無存在感了。
又過了很久,遠方漸漸有腳步聲傳來,那個人步子很重,似乎身上馱著一個人,前行得速度略慢,大約是自己身上也負了傷。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樹梢間響動,似乎有誰在樹與樹之間奔跑,其身形大小約莫……約莫拇指那麼大!
兩波人在不同的方向,卻都是朝著那棵島上唯一盛放的櫻花樹而來。
“兄弟,你撐著點,前面就是那棵花樹了,島主一定在那裡,你一定獲救的!”玖凌強撐著自己的傷,扶著根本走不動的宮明,加快前進著。
宮明幾乎快要沒有意識了,他費力地抬頭,模糊的視線透過那些幹禿禿的枝丫,看到那棵正在盛放的花樹,心裡突然燃起了一股想要活下去的慾望。
腦中那個夢裡的少女一閃而逝。
是啊,他還不能死,他要去見那個人!一定要見到她!
變成小小個的女子,似乎擁有了踏風而行的能力,她一躍便能躍好遠,奔跑速度也像是風一樣,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形,也捕捉不到她的身形,只是從她偶爾傳出的笑聲中得知,她是個女子。
眼見著花樹越來越近,女子停下了腳步。她站在很高的地方,一手扶著樹幹,一手遮在額前,看著不遠處的花樹,觀望著附近的情況。
她看見了正在往花樹靠近的玖凌倆人,卻根本沒有看見被花枝遮擋在樹下的王靈韻。
女子的背影很纖細,她身段婀娜,身穿紫白漸變的紗裙,手腕上戴著的,是那對刻有桂花紋絡的紅玉對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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