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們躁動的心,終於沉靜了下來。
“各位,請聽秦時一言。秦時不才,只不過是鄰國的一名郡主而已。此次榕樹城之行,恰好在城中與各位一同遇難。各位心中有苦難言,需要一個交代,我都明白。然而,你們的國君目前被妖物所傷,一直昏迷不醒。小公主又被政務纏身,諸事繁忙,無暇顧及其他。所以,秦時才斗膽站在了這裡,為大家主持大局。”
士兵們筆直地站著,堅定的眼神目視前方。手中那拔出一半的刀,仍未收回刀鞘。
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他們在等一個答案,在等一個交代。
“請各位放心,現在的榕樹城已經與平時一樣安全了。由於某種因緣巧合,我已經解開了傳說中的大妖怪,燈籠草妖的封印。他已經答應了我,要在榕樹城內全面清理妖怪。對於昨夜祭壇上,大祭司的祭神式召喚出妖獸一事,還請各位不要驚慌,安心留在城中。我相信,大家馬上就能真正的擺脫妖怪們的威脅,重新過上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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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秦時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那樣子就像是附在她身上的什麼東西,瞬間離開了她的身體一般。她感受到了一瞬間的眩暈與噁心,以及失去重心時的下墜感。
秦時略顯慌亂地眨了眨眼。她那原本空洞的視線,也在逐漸恢復清明。她疑惑地看著周圍,彷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祭壇頂端,又為何會孤身一人待在此處。她做了什麼?為什麼祭壇下的人們那麼憤怒,那麼猙獰。大家像是都在針對她,都將矛頭指向了她。
秦時感覺很迷惘。她滿臉的突兀與驚訝。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她又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秦時演說完的那一刻,人群裡便炸開了鍋。很多人不再顧忌士兵們的鎮壓,而直接跟士兵打了起來。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秦時!就是那個站在祭壇上,說自己喚醒了燈籠草妖,要將榕樹城裡所有妖怪通通趕盡殺絕的女人。
一些人拖住了士兵。而另一些人便開始往祭壇上面衝。有些民眾在奔跑間,忽然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也有的直接撐破了他們身上的衣服,露出皮毛和利爪。甚至由於奔跑的太猛,還踩碎了通往祭壇的金制臺階。
“主公,我們該怎麼做。”眼看廣場內就要發生暴亂了,鶴羽卻依舊冷靜的向王靈韻尋求指示。
“一會我大哥就會出現的。”王靈韻一臉看戲的樣子,道:“你一會好好看看我大哥有多威風就行。”
王靈韻搖了搖手上的摺扇,她特意囑咐道:“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
“是。”鶴羽頷首間,滿是恭敬。
果不其然,在第一個妖怪跑到秦時跟前,打算攻擊她的時候。
“啊!”秦時下意識地舉起胳膊,白色的長袖擋著腦袋。她往後退了幾步,卻仍退不出那隻妖怪的攻擊範圍。
眼見著他就要一爪子撓到秦時了!
“來了。”與此同時,混在人群裡,在祭壇底下看戲的王靈韻,勾起了唇角。
忽然!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飛快的瞬身,有人幫秦時擋住了攻擊。
抬眸間——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擋在了秦時的身前。男子的領口和袖邊都繡有金紋,手上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商賈的兒子。平日裡,秦時雖總是呆在閨閣之內。但她好歹是位郡主,也是在各種聚會與宴席中,見過不少大人物的。僅看該男子的背影、動作、與身段,她便能知其是一位世間罕見的英才。
男子轉手之間,便將那隻妖怪的整條手臂都給擰脫臼了!
動作乾脆漂亮,熟練而又不拖泥帶水。
其他妖怪見狀,原本想偷襲秦時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轉而去對付那個擋在秦時身前的男子。
見狀,男子也不著急。他看所有妖怪都一撲而上,便抱起秦時往旁邊一躲,將她放在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位置之後,就再次朝著妖怪們的所在走去。
妖怪們撲了空,好幾個都堆疊在地上,或是撞到了一起。醒過來發現自己撲空了之後,原本不善的眼神,變成了憤怒。被愚弄滋味並不好受,站在這裡的雖是妖怪,卻也是榕樹城的居民。那些平日裡不合的、鬥嘴的、互相看不順眼的,此刻,都彼此合作了起來。他們只有一個目標,便是將外來者秦時,與保護她的那個男人,清除乾淨!
“我第一次聽說,普通人不能隨意進榕樹城的時候,覺得這裡是個封閉,且規矩古怪的國家。”王靈韻望著上面打鬥成一片的樣子,繼續道:“而現在,卻覺得,這條規矩是在保護變成普通百姓的妖怪們。”
“這裡一年下不了幾次雨。冬天雖然不怎麼下雪,卻非常寒冷。很多妖怪,都熬不過榕樹城的冬天。”鶴羽看著高而遠的天空,感受著不冷不熱的風,自言自語道:“入秋了。便是這城中最舒服的時節。”
“你好像很熟悉這裡。”王靈韻道。
王靈韻望向一旁的鶴羽。發現他並無異常,渾濁的眸子裡依舊散發著死氣。其實在一開始,自己從青紅雙魚的瓶子裡落入凡間,遇到鶴羽的時候。鶴羽就很熟悉這裡的地形。而現在,他又能輕易地描述出榕樹城的四季……
“我也不知道。”鶴羽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知道這些“只是站在這裡,呼吸著這裡的空氣,心中便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彷彿,我來過這裡。”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