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韻一直看著桃桑。看著看著,視線就越來越模糊,她長嘆了一口氣。便轉頭看向那黑漆漆的榕樹城,又舉起自己的酒罈喝了一口酒。道:“如果一千年以後……大哥還這麼想,而我又沒什麼重要的事,那我以後就跟大哥混了。”
“又是一千年以後……”桃桑搶過王靈韻手裡的酒,一口氣喝完了裡面的酒,繼續道:“我可等不了那麼久,眼下就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做。”
“哦?”王靈韻感覺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平時的酒量還沒那麼差,只是來到榕樹城後。逆時空對自己所造成的損傷,以及使用蜻蜓的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在此之後,又沒有好好休息過。所以,她太累了吧。
“八百年前我就想毀了的某個地方。然而,到了八百年後的今天,它卻還完好的存在著。二弟覺得,大哥會不會想重新去搗毀它?”桃桑轉過頭去,發現王靈韻正在暈暈乎乎的看星星。他垂眸道:“大哥現在很需要幫手。”
忽然,桃桑肩膀上一重。輕側過頭。他看見王靈韻倒在他的肩上,早已睡著了。
涼月下,孤獨的妖怪坐在屋頂上。手裡拿著空空的酒罈。身旁睡著他的兄弟。時隔八百年,桃桑再次回到這裡,卻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穀風早就不在了。他唯一的朋友,早就壽命已盡。
可黑市仍在。
榕樹城的悲劇,還在不斷地輪迴著。
他曾是黑市的管理者,他知道里面那些殘忍的勾當。這裡明明是人間。他明明是被自己的朋友,從地獄邀請到這個人世間來的。可是,黑市那個鬼地方,又跟地獄有什麼差別?
桃桑自嘲地笑了下。他原想離開地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當初才接受了穀風的邀請,來到了穀風的國家。可造化弄人,他終於發覺,自己在兩個世界兜兜轉轉,卻始終都在地獄。
如今的他,跟八百年前的想法一致。他對毀了黑市有一種執念。也是因為這個執念告訴他。這一次,如果想要萬無一失,不再重蹈覆轍,繼續睡八百年,甚至更久。那麼他就必須要尋找幫手。
也正是因為這個想法,使得他看到王靈韻之後,內心便有了決定。
桃桑在屋頂上吹了一會兒風。便攔腰抱起王靈韻,將她送回了自己的廂房。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桃桑就從窗戶離開了。
窗外月色甚好。桃桑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王靈韻。往窗外一躍。在幾個屋頂上走了走之後。又回到了地面上。
久違的回到了榕樹城。久違的恢復了自由。久違的又能夠肆意妄為了。
他其實心情很好。
就是每每想起穀風,心中就像是被某根刺紮了一下似的。令他感覺很不舒服。他朝著榕樹城外移動著,直往後山上的墳地走去。
空空蕩蕩的榕樹城裡沒有燈光,沒有蟬鳴,也沒有打更的更夫。原本枝葉茂盛的樹木,也只剩下幹禿禿的枝丫。
桃桑走在路上,背影與月光相伴,淒涼卻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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