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彷彿有一團火在燒。
王靈韻的雙眸深處散發著暗紅的光。
蜻蜓在廣場上空、人群們的頭頂上盤旋著。速度極快,用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它的存在。
它的視野很廣闊,與人類不同。起初王靈韻還無法適應,但很快便習慣了這種只需要上下、左右移動,便能看清全場,完全不錯過每一個細節的清晰視覺。甚至,有些被擋住、不能直接用眼睛查探到的地方,王靈韻也能透過牆壁,窺探到對面的活動跡象。
王靈韻走到方才雜貨店老闆坐的藤椅那,坐下便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她正在慢慢嘗試著如何操控蜻蜓。
很奇怪的感覺,她感受不到蜻蜓的思想,但似乎能用自己的想法直接傳達給蜻蜓。接下來,它就會照做。
她發現,閉著眼睛的時候,思路和視線都會清晰很多。
而在店外飛行的蜻蜓,也慢慢不再亂飛亂撞了,而是安靜地停棲在廣場上的石柱頂端,悄咪咪的注視著一切。
許是因為控制得當,王靈韻感到從眼部傳來的灼熱感,減少了很多。這使靠在躺椅上的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王靈韻不禁感慨,這真是一件相當耗費精力的活動。
廣場的正中間是一個大祭壇,人群們便圍著祭壇站在四面八方。而祭壇的對面,則是一個用來了望的高臺,那個高臺便是榕樹城的皇室所在。
圓之國的皇室成員大部分都出席了今晚的祭典,包括剛剛跟王靈韻他們有些過節的方瓷。她坐在國主的身旁,最得寵的位置。手上的戒指在四周的光照與折射之下熠熠生輝。而方瓷的其他兄弟姐妹們,卻只有極少數坐在高臺上,那極少數坐的位置,還是靠後的高臺邊上。剩下的大部分,則跟嘉賓們坐在一起。
祭典有條不絮的進行著。
祭壇上鳴起了響鼓,奏起了舞樂。
接著,便有舞者從兩邊緩緩而出——
只見,那些有著特殊裝扮,帶著面具的白衣舞者,拿著手裡一盤盤堆疊得很高的餐點,一邊跳著,一邊三步一退、兩步一進的上著祭壇的樓梯,盤裡的餐點看起來很豐盛,它們堆疊得很高。
然而,這些餐點卻像是長出了四肢,並用自己的四肢牢牢扒在盤子上一般,即便被搖搖晃晃的舞者們高舉過頭頂,也不見一絲渣滓掉落在地。
舞樂從起初的輕緩,逐漸變得隆重了一些——
接著,一波新的舞者,從兩邊緩緩而出。
新的舞者們穿著深綠色的舞裙。他們雖然不像白衣舞者那樣帶著面具,但臉上化得花花白白的,模樣各異,有的似鬼魅,有的似凶神,令人難以識別容貌。
只見綠衣舞者們的手裡,分別拿著糖罐子和鹽罐子。
隨著鼓點的加速,這些綠衣舞者也跟著舞樂跳起舞來。他們一邊跟隨著節奏跳動作,慢慢地上著祭壇的階梯,一邊往地上撒著糖和鹽。看起來十分精彩。
只是從綠衣舞者開始撒糖和鹽的時候,王靈韻便透過蜻蜓的眼睛,看到地底下似乎有生物活動的跡象。但那些跡象很快就都消失了,讓人無處可尋。
一絲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蜻蜓依舊停棲在石柱頂端。
王靈韻靠在躺椅上,呼吸平穩,打算靜觀其變。
很快,白衣舞者們便踏著鼓點、踩著舞步,去到了祭壇的頂端,那裡有很多的矮矮的方形石柱,以及空桌子。舞者們將舉在手裡的餐盤,放在了石柱上。每個石柱上正好盛放著一個餐盤。待所有舞者都將手裡的餐盤,擺放完全之後。那祭壇頂端上,便再沒有空著的方形石柱。
由於石柱之間的距離,都離得很遠。遠遠望去,顯得整齊而又大方。
突然間,鼓點的聲音變得小而迅速。就像是下起急急的小雨般,讓臺下圍觀的群眾們,不自覺便看得揪心起來。
緊跟著,放好餐盤的白衣舞者們,依舊擺著大袖子,踏著三步一退、兩步一進的步子,漸漸往祭壇的正中間聚了過去。他們圍在一起,誇張地弓著身子,並抱成了一團。
鼓點的敲擊速度變得愈來愈快,愈來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