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韻一路跟著秦時郡主的馬車,來到了榕樹城門口。
從她跟信子一道跟車開始,她走了多久,信子就瞪了她多久。如果眼神能把一個人生吞活剝,外加油炸煎煮,恐怕王靈韻早已是信子姑娘砧板上的魚肉,從頭到腳、甚至連一根骨頭也不剩的,被信子呈上桌做成了美味佳餚。
守門的人是個遠遠看起來很魁梧,但其實並不太健壯的人。他穿著一副好盔甲,將他整個人都撐得威武壯碩而又十分有精神。只要不湊得太近,就一定不會發現,在他那張嚴肅的圓臉之下,藏著的是一副瘦猴一般的身軀。
站在車旁的王靈韻略一打量,再一思索。而後,不由得開始感慨。竟如此與眾不同。榕樹城的守門人。果然厲害!
信子特地瞪了一眼王靈韻後,又“哼”了一聲。接著,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守門人的面前,亮出一個玉質令牌。對方看到令牌之後,便退後了幾步,表示放行。
還沒到一盞茶的功夫,榕樹城的大門就開啟了。在經歷了一些小波折之後,王靈韻終於帶著素衫,堂堂正正的走進了城門。
也許是因為太過於激動,在隨著秦時郡主的馬車進入榕樹城的時候,繡在王靈韻那件補丁衣服上的白櫻花,閃了絲微不可查的光。
守門人一直緊盯著王靈韻,他原是不想放這樣穿著打扮的窮酸野民進城的,怕驚了城內那些貴人們的尊架,但由於這窮酸野民是隨平陵郡主一起來的,他便也不好在明面上動手阻攔。平陵郡主是國主特意請來的貴客,而他一個駐守城門的主將,沒有任何權力與資格跟車裡的那位主子過不去。
夜色濃郁,車輪緩緩滾動,紗帳飄飛間,空氣被染上了香氣。
在馬車駛入城內之後,榕樹城的大門也慢慢關上,恢復了緊閉的狀態。
進城後,王靈韻又隨著馬車走了一會兒。
榕樹城內家家戶戶都明著燈。而街上,不論是人們的手裡、花燈攤上,還有街道上大大小小掛著的……一眼望去,城內盡是明燈。雖然那些燈的模樣不同,形狀各異,但卻並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有的只是繁華。似乎所有人都在朝主街道走去。而所有通往主街道的路上,都有著各自的活動,與其說今夜很熱鬧,不如說今夜真的很精彩。
“秦時郡主。”王靈韻走到了正在漫步的馬車前。
馬車在路中間停了下來。由於秦時郡主身份顯赫,所以走的是特意留給達官顯貴的官道,這條路不太擁擠,人不多,前後也沒有排隊的馬車。停在路中間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王姑娘可是累了?”郡主的語氣不溫不緩,既不顯關心,也沒有太冷漠。
王靈韻搖了搖頭,繼續道:“謝郡主今日幫我入城,如若郡主不嫌棄,我有一件禮物要贈與郡主。”
說罷,王靈韻便低下頭,從袖中拿出一把做工普通的匕首,以及一個小巧的白色布袋。
當她再抬起頭時,秦時郡主已經在一旁的白衣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緩步走到了王靈韻的面前。
郡主親手接過兩件東西,一邊打量著,一邊略帶疑惑地道:“這是,一把匕首?”
王靈韻垂首應:“是”
“那這個錦囊裡又是什麼?”郡主打量著那個白色的布袋,並沒看出有何異常。於是轉而疑惑地看向王靈韻。
“是我留給郡主溫馨提示,裡面寫著關於這把匕首的用途。”王靈韻看向一旁滿臉不服並瞪著她的信子,突然覺得這姑娘可愛,便笑道:“信子姑娘,我離開後,郡主就交給你了。”
“哼,這點小事還用得著你跟我說!”信子下意識的回懟王靈韻後,突然反應過來“誒!?你要走了?不跟我們一起去祭壇嗎?”
說完這話,信子才猛地打了個冷戰。她莫不是傻了?為什麼要挽留這個鄉野村姑?還希望跟這個鄉野村姑一起去祭壇?
王靈韻搖頭“不去了,我還有一位故人要去探望。”
“王姑娘在榕樹城裡還有故人?”郡主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