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不會失去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一個男人而已。
世上有趣的事不多,值得珍惜的人也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她是這麼想的,她也的確不會要死要活。
可是,她也是人,她也會傷心,也會痛啊!
長孫無極,不就是我百裡緋月對你動了心,喜歡上你了麼?
你就這樣對我,這樣對我!
好得很!
她百裡緋月豈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狠狠的就要起身,然而不知道是這一路心緒起伏太大,還是這個動作久了,試圖站起來的剎那,頭昏眼花得沒穩住,眼看就要一下跌下去的時候,百裡緋月試圖再用手支撐,但那似乎無比痛了的手這次沒撐住。
整個人結結實實一屁股跌在地上。
分外狼狽的身影維持了那個姿勢好一會兒,半晌,她撕心裂肺的吼,“我不稀罕了!長孫無極,我不稀罕了!”
吼完發現自己臉上涼涼濕濕的。
她用痛得發顫的手一摸,發現是什麼後,決絕的毫不留情的用衣袖狠狠在臉上擦了一下。
但卻好像擦不完似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開始隻是默默無聲的,是負氣的,最後索性不擦了,也不憋著了。
她像個孩子那樣,像個幼獸那樣,哽咽哭嚎。
哪怕曾經在將軍府後院的幼年時代,因為知道自己爹常年不在府中,知道自己和娘不得主母李氏歡喜。
又怕娘親擔心,即便她病了摔了,真的痛,真的難受得想哭,她也會拚命忍住。
便是實在忍不了了,在娘親麵前她也會克製自己,哭也已經不是普通小孩那樣毫無顧忌的放肆大哭。
除了讓娘親擔心心疼,她哭又有什麼意義呢?
哭給誰看呢?
後來她更不哭了,可是師父總試圖把她逗哭。為了磨練她的身體和醫術,給她設定的很多課業都超出人的極限。
便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是可能哭的。
當她幾乎覺得自己要死了時,自己那個無良師父出現了,他會笑眯眯的瞧熱鬧,“徒兒,你哭一哭,為師就救你出來。”
她不!
後來,當她學了一些本事後,反倒學乖了,每當發現要被整被收拾前,自己反而會主動假哭一哭。
師父會看著她,百無聊賴的嘖一聲,評論兩個字,‘無趣’。
她心底很不服氣,她都‘綵衣娛親’了,他還有什麼不滿啊。她現在才明白,師父雖然不良,但其實他是個好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