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糰子縮成一團,觸到熟悉的味道,小鼻子皺了皺,眼睛還沒睜開,就遵循著自己的意識往希希莉婭懷裡鑽,小小的手攥成小拳頭,貼在嘴邊,引得人忍不住就想抱著親幾口。
希希莉婭看得心都要化了,撐著自己的腦袋看,看著看著,眼淚就從眼角滑了下來。
嚇得祁止趕忙用紙巾給她擦眼淚:“怎麼了,是不是麻藥過了,開始難受了?我現在去幫你叫醫生。”
希希莉婭癟嘴,搖搖頭,用手指去輕觸小糰子的肉嘟嘟的臉頰:“我覺得實在是太可愛了,嗚嗚嗚...怎麼會這麼可愛啊...”
小糰子歪著腦袋躲了躲,突然張開手掌,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指不肯松。
她一直被祁止照顧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只有這一刻,希希莉婭好像才真正地意識到,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懷胎數月,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和她血脈相傳。
“那給她取個小名叫‘月兒’好不好?”祁止把兩人的手一起攏在手心裡:“山黛遠,月波長,斜紅淡蕊,明媚欲回春。”
希希莉婭忽略了祁止眼中的脈脈情深,輕輕搖了搖小糰子的手:“月兒~就叫你月兒好不好呀~”
小糰子吧唧了一下嘴,吐出一個小泡泡,依偎在希希莉婭的懷裡,睡得正熟。
“月兒!快來看,這裡有一隻好大的知了!”
“...”
小男孩一臉冷酷地坐在自己的小黃鴨座椅上,雙手環胸,精緻的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媽媽,我都說了,我叫祁牧,你不要叫我小名了。”
“可是你就是叫‘月兒’呀,月兒聽著多可愛啊。”希希莉婭笑眯眯地蹲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白嫩的小臉蛋上戳出一個小旋。
祁牧的臉都惱紅了,撅著嘴扭頭,氣嘟嘟的,嘴巴都快翹到了天上:“可是同學們都笑話我,說我這是一個小女孩的名字,我明明是個男孩子!”
“誰說‘月兒’一定是女孩子的名字,那是你的同學他們太幼稚了,什麼都不懂。”
“真的嗎?”祁牧又轉過頭去看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紫玉葡萄似的,漂亮得不行。
“當然了,媽媽什麼騙過你,騙你的都是爸爸。”
“嗯!”祁牧小朋友握拳,用力的點了點頭:“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希希莉婭被他哄得眉開眼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那你親我一下~”
“吧唧!”祁牧摟著她的脖子,留下一個口水印。希希莉婭一點也不嫌棄,俯身就把小奶團抱起來:“月兒真乖,我帶你去看我剛剛發現的一隻大知了!”
祁牧小朋友點點頭,緊緊地環著希希莉婭的脖子,探頭去看那隻大知了。
打量了許久,他牽住希希莉婭想要去抓的手,認真告訴她:“媽媽,那是蟑螂,不是知了。”
“真的嗎?”希希莉婭又看了一眼:“會有這麼大的蟑螂?”
“當然了,北方的蟑螂小,但是南方的大。北方的叫打蟑螂,南方叫揍蟑螂,你拿字典拍它,它還能揹著字典跑。”祁牧人小鬼大,說話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噓,你小心被它聽到了。”希希莉婭捂住祁牧的嘴巴。
樹幹上趴著的那隻巨大的蟑螂突然顫了顫翅膀,倒騰著小短腿飛快的逃走了,潛藏在樹蔭裡再也看不到了。
刺眼的陽光透過疏密的枝幹,細細碎碎地撒下來,斑駁了一整個夏季的時光。滿樹的知了摩擦著後翅,發出嘈雜的聲音,合著遠處的汽笛聲,譜曲成一首閒適的夏日午後。
祁牧看看天上的太陽,又看看希希莉婭額上滲出的細密汗水,有點擔心:“媽媽,咱們還是進去吧,外面的太陽太大了。”
“沒事呀,你不是不想進去嗎,我陪你在外面呆一會兒,正好空調吹多了不好,咱們就在外面呆會兒。”希希莉婭又在到處在樹上尋找真正的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