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累極了,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哥哥!”希希莉婭趴在他的軟榻邊上,輕喚他的名字。
春風送暖入屠蘇,窗沿外面纏繞而生的花兒好像也感受到了春日的呼喚,緩慢的從沉睡中甦醒,朵朵花骨朵兒探出頭,香芬四溢。
亞希伯恩沒有反應,他在一片香氣和溫暖中睡著了。
希希莉婭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手心裡傳來的熱量,心下稍安。
不管怎麼樣,這樣好、這樣溫柔的哥哥,終於可以拋卻血族給他帶來的一切枷鎖和禁錮,去盡情地享受生命的溫度和精彩了。
“日安。”
希希莉婭在他耳邊極輕極輕地說了一句,還像小時候那樣,在他英挺安靜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是一個純淨又眷戀的吻:“我在流星下許過願了的,我說了好幾遍,星星一定聽得到,我的哥哥呀,一定能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站起身,柔軟的裙襬從亞希伯恩的手指上輕輕的劃過,好像是夢裡那隻不管怎麼努力,都永遠抓不住的蝴蝶。
書房的門被輕輕的闔上了,亞希伯恩躺在那裡不動不動,卻有一滴晶瑩的水珠從眼角滑落,沉沉地墜到枕頭上,被布料吸收,暈染開一朵深色的花兒。
希希莉婭剛出房門,一轉身就撞上了側靠在走廊牆壁上的祁止。
“你在這幹嘛,嚇我一跳。”希希莉婭吸了口氣,拍拍胸脯,輕聲嘀咕,有幾分不滿。她好不容易把亞希伯恩給哄睡了,要是不小心把人吵醒了,她準得跟他沒完。
“你說我在這幹嘛?”
祁止雙手環胸,一雙幽黑的眸子靜靜的盯著她,自從被她發現真實身份之後,他就迅速的把眼睛的顏色換回了原來的濃黑色。被他這麼幽幽地盯著,不知道為什麼,希希莉婭突然覺得有點心虛,好像從那雙眼睛中讀出了那麼點“抓姦現場”的氣惱。
“一醒來,躺在我身邊的未婚妻就不見了,我還不能出來找找?”
希希莉婭的耳朵突然就紅了,一個大步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帶著幾分求饒的:“噓!你別說話了。”
當事人希希莉婭:馬賽克臉)想起來就是後悔。當時怎麼就被美色誘惑,先是求婚,然後又...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要被遮蔽。
祁止偏偏不如她的意,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的領口,露出一截筆直精緻的鎖骨,指著自己脖子上深深的紅痕:“有的人,晚上在床上就熱情似火,但是一下了床,就六親不認...”
希希莉婭要哭了,緊緊地捂住他的嘴巴,嘗試在打了一棍子之後用一顆紅棗把人給哄好:“好了好了,我錯了,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呀,我親自給你做吧?”
祁止回想起記憶裡那些揮之不去的慘烈味道,挑了下眉,不太確定的問她:“你確定是親自下廚,不是親自下毒?”
希希莉婭有點不高興了。她堂堂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每次破例都是為了他,還敢嫌棄她的廚藝,明明血族的其他人都說好吃的,她斜眼看他,帶著幾分威脅:“那你就說吃不吃吧。”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