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睡了嗎?”
希希莉婭站在亞希伯恩房間外面敲門,敲一下,停一下,明顯的心不在焉。
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亞希伯恩的髮尾微溼,他罕見地沒有穿那些利落筆挺的禮服、西裝,只是穿了一柔軟隨意的居家服,攜帶著一身水汽和沐浴乳的香味——他顯然是剛剛洗過澡。
“怎麼了,你怎麼在這?”亞希伯恩有點吃驚,希希莉婭很少會跑到他的房間來找他。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待著嘛。”
希希莉婭仰著頭,衝著他笑了笑,又甜又軟的樣子:“我好想你啊,你總不能嫌棄我吧?”
亞希伯恩對她這副嬌軟的樣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伸手在她挺巧的鼻尖上輕颳了一下,側個身讓出房門的位置:“嫌棄誰都不會嫌棄你,進來吧,外面風大。”
希希莉婭心頭微暖。他和祁止一樣,她明明是冷血動物,不怕寒風的,兩個人卻都一個個的總擔心她受涼感冒。
亞希伯恩的房間比起希希莉婭的,顯得樸素整潔得多,沒有人告訴的話,根本想象不到,這竟然會是一個血族純血伯爵的房間。
希希莉婭推開陽臺的那扇巨大明淨的落地窗。陽臺上面擺設了一個單人沙發,沙發前面是一個小小藤製的茶几。
“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亞希伯恩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碟製作得精良的小甜品,放在陽臺上的小茶几上:“吃點東西?”
“沒有。”
希希莉婭搖搖頭,牽著亞希伯恩在沙發上坐下,還像小時候一樣,整理了一下裙襬,坐在了他腿邊的軟墊上,把腦袋枕在他的膝蓋上,呆呆地出神。
亞希伯恩寵溺地看著希希莉婭格外依賴的姿勢,把她順著肩膀吹落在地上的頭髮撈起來,用手輕輕地挽著,一副瞭然的模樣:“真的沒有什麼事?”
“嗯,真的沒有。”
希希莉婭不自覺地用手去扣自己裙襬上的花紋,神遊太空。她想和亞希伯恩呆在一起,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一種莫大的歸屬感,好像那些困擾著她的抉擇和問題都沒有那麼嚴重了。
亞希伯恩哪能不知道她的性格,只是笑笑,也不催她。
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和顧慮了,他的任務就是陪在她身邊,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天色暗下來了,希希莉婭盯著遠處天邊的那一抹斜陽,看著它把周邊的雲彩都燒成了浪漫的橙紅色,霞光映照著旁邊陰沉下來的天色,與深藍攪合在一起,巍巍壯觀。
可能是傍晚的晚風吹得人太舒服了,心頭的那點鬱結好像突然被吹散了:“哥哥,你知道什麼叫愛一個人嗎?”
亞希伯恩把視線從遠處的天邊收回來,久久地落在女孩烏黑的長髮上,他緩緩地開口:“我知道。”
“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愛呢?”
希希莉婭支起身子,雙手搭在他的膝上,漂亮的淺綠色眼睛裡閃爍著求知好奇的光彩。背後的萬丈霞光薄薄的籠罩在她身上,連睫毛都沾染著金色的光,烏髮粉頰,唇紅齒白,精緻得不似真人。
亞希伯恩突然很想觸一下她微顫的睫毛,但是伸出手,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鬢角,替她挽了挽被風吹亂的散發:“不是風動,不是幡動,那是我。”
希希莉婭搖搖頭,她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