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只喝了兩杯度數低到沒有的果酒,高度數的全進了宋卿的杯子。
陳送把自己扔進宋懷玉的杯子裡。
家裡用的洗滌劑和柔順劑都是一樣的,但陳送還是在杯子裡蹭了蹭腦袋,意圖找到宋懷玉獨特的氣味。
陳送把頭埋在杯子裡。
晚安。
陳送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大腦宕機片刻她才想起來昨天忘了把手機關靜音。
是宋懷玉的電話,陳送接起來,“姐姐。”
宋懷玉站在衛生間裡盯著眼下一圈青黑,聽見那邊女孩明顯沒睡醒的還帶著鼻音的聲調,“我吵醒你了嗎?”
“沒……怎麼了?”陳送往上坐了坐,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清醒一點。
“我剛給宋卿打電話她沒接,我上次回家把放在車裡的傘帶回去了,你看一下客廳抽屜和我房間抽屜有沒有傘,幫我送下來兩把,我十分鐘後到樓下。”
搶救無效的通知是半夜下的。
宋懷玉把幾乎暈厥的齊媽媽攬在懷裡,跟滿臉疲憊的醫生道謝。
齊媽媽在她懷裡深呼吸,眼淚潤濕身上單薄的布料,她在發抖,像無助的幼獸。
在失去了女兒的第十一年,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宋懷玉猶豫片刻,手落在她背上。
母親,母親。
宋懷玉不放心讓齊媽媽自己開車回家,幹脆臨時帶到了家附近的酒店讓她先睡一覺,她在旁邊開了一間房。今早起來看天氣預報要下雨,在車裡找了半天也沒看見之前擱在車上的雨傘,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順手帶回了家,才給宋卿打電話。誰知道宋卿每接,又打給陳送。
宋懷玉指腹壓了壓眼下的黑眼圈,聽見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女孩忙不疊應她:“昨天她喝多了應該還沒醒,我給你送吧,馬上。”
“沒事兒,不著急。我現在在樓下買早餐,十分鐘到樓下。”
陳送在客廳抽屜裡找到一把傘,又去宋懷玉房間的抽屜裡翻找。傘沒摺好,像是晾幹後隨手塞進去的,她匆匆忙忙地抽出來,傘骨不知道掛掉了什麼東西,在抽屜裡發出一聲悶響。陳送沒來得及看,把抽屜推上,露出的邊角硌住抽屜門,彈開一個小縫。
陳送沒來得及換衣服,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防曬衫就下樓。
宋懷玉的車停在停車場電梯口。
宋懷玉靠在座椅裡,前視鏡裡映出她一張憔悴的臉,她深吸一口氣,往臉上拍了拍,盡量讓自己的臉頰多幾分血色,一轉眼就看見穿著睡褲和防曬衫的小女孩從電梯口跑了出來。
陳送還沒走到車前就見車放了下來,她探頭把裝著兩把傘的袋子遞到副駕駛,看到宋懷玉眼下的青黑沒忍住愣了愣,卻沒好問她昨天去了哪裡。
宋懷玉強撐著笑,把掛在前面的早餐分了兩份遞給陳送,“還熱著,你回去先吃吃,我還有點事。宋卿喝多了就不用管她,讓她睡醒了再吃。”
陳送點點頭,接過還熱乎的豆漿和小籠包,“注意安全。”
宋懷玉應一聲,陳送看著她把車開走。
陳送坐電梯上樓,把早飯放在桌上,宋卿還沒醒,她換鞋的時候想起抽屜裡掉落的東西,回房間開啟了衣櫃門。
卡住抽屜門的東西在雜物的圍繞下露出一個角,陳送撿起來。
是個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