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臺的時候結賬的人已經很少,陳送把挑好的東西遞給前臺的阿姨算錢,要了杯子開始挑關東煮。
宋懷玉不吃辣,陳送從清湯裡撈出她喜歡的蘿蔔和魚籽福袋,再多拿幾串丸子和魔芋結,加兩勺湯遞給阿姨一起結賬,“阿姨,拿個袋子,謝謝。”
前臺阿姨應一聲,把文具遞過來的時候陳送看見她手腕處露出一塊膏藥邊緣,“一共35。”
陳送從書包裡摸出小錢包數出零錢遞過去,接過分開裝的文具和關東煮,“謝謝。”出門之後把本子塞進書包,關東煮有湯於是只掛在車把上,陳送騎車快了些,怕冷掉。
直到最後一個路口,陳送才看見褚琮之,還有淩湛。
淩湛坐在後座,伸手拽著褚琮之的衣角,陳送有些意外。
褚琮之不是熱絡的性子,淩湛看起來更不可能是自來熟,兩個人上週剛認識這周就能一起回家嗎?什麼時候進展這麼快了。
斜前方還停著車,陳送沒法往前到褚琮之身邊,正打算叫她一聲就見紅綠燈變燈,褚琮之一擰把電動車就往前竄準備過馬路,陳送只得作罷右轉。
到家的時候宋懷玉還沒睡,正在抱著電腦看什麼東西,聽見開門的聲音看向陳送:“回來了。”
“回來了,帶了點關東煮,”陳送摸了摸紙杯,還好還是熱的,把外套掛在玄關踩著拖鞋進衛生間洗手,“我今天看見琮之居然帶著她的新同桌回來的。”
“你不是說琮之很社恐嗎,這麼快就跟同桌熟了?”宋懷玉把voo的文稿的最後一行字看完,給她發了個ok的表情就把電腦合上,“吃完再換衣服吧,別涼了。”
陳送一邊擦手一邊從衛生間探出一個頭,“對啊,所以很奇怪啊,她們倆上週都沒怎麼說過話吧。”
宋懷玉拿了根長簽子戳了個魚丸,“也許她們倆真的很投緣呢,你吃醋啦?”
“哪有,”陳送否認得幹脆,“都是朋友有什麼可醋的,只是很奇怪好吧。”
“不一定啊,朋友也有可能吃醋的。”宋懷玉吞下嘴裡的魚丸,又去戳牛肉丸。
這是真心話。
就像齊頌。
齊頌活潑,跟誰都能聊上幾句,學習不差,就連基本不對女生有好臉色的班主任也喜歡她,開班會的時候經常拿她舉例子,但齊頌並不以為然,在臺下跟宋懷玉擠眉弄眼地翻他白眼。宋懷玉也拿書擋著笑。
宋懷玉覺得齊頌簡直是最討人喜歡的人。
兩個人成為好朋友之前,宋懷玉坐在座位上看著被人群圍著的嘰嘰喳喳的齊頌,好奇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都喜歡她;兩個人成為好朋友之後,宋懷玉被裹在嘰嘰喳喳的女生裡,暗暗地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她。
好吧,她也喜歡她。沒有人會不喜歡齊頌。
不過曾經宋懷玉也悄悄地想過,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喜歡齊頌就好了。如果齊頌只喜歡她就好了。
亂七八糟的回憶跟著牛肉丸一起被嚼碎了吞下去,陳送盤腿坐在她對面的地毯上,拿了一盒酸奶戳開,手旁擺著一隻剛拿來的橘子,也是她的夜宵之一,她習慣性咬酸奶吸管:“不過我確實沒吃醋,我只是有點奇怪。”
她又想起淩湛悄悄注視褚琮之的眼神。
那樣陌生又熟悉的,繾綣的,悠長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