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人家一天天如膠似漆著呢,你們幹嘛總想著拆散他們啊。”段宸吊兒郎當的斜靠在沙發,“您剛才沒看到,您的二弟婿帶了多少好東西來,每年都這麼真誠,就算鐵公雞也該松嘴了吧。”
“你這臭小子,哪都有你!還說你弟弟,這麼多年,你倒是一個物件也不往家裡帶。”段母怒道,兩個兒子每一個省心的。
“好好好,別生氣啊媽媽~等一會我問問蔣延有沒有什麼表妹什麼介紹給我,到時候咱們豈不是親上加親?”段宸繼續火上澆油,段母再也坐不住,抄起桌上的家夥便要打。
段宸麻利翻身逃跑,臨走時還不忘給弟弟打個眼色,暗示包在他身上。
段瑜眨眨眼,似乎明白了蔣延在家裡的處境。
樓下,段父和蔣延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
“爸,正好有場拍賣會有一件青花瓷藏品,我和段瑜覺得您會喜歡,就給買回來給您看看。”蔣延腰板挺直,雙手緊緊交握道,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內心有多緊張。
段父聞言,眼睛放光的看向桌上的包裹嚴實的新瓷器,可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頓住,緩緩又靠回沙發上,淡淡的嗯了一聲。
看起來不冷不熱,顯然是五年過去,他依舊對自己的兒婿很不滿意。
又是一陣沉默,蔣延像是個等待別人審閱的乖寶一樣,一動不動,向來板著的臉此時充滿瞭如臨大敵的凝重,直到樓梯口傳來段瑜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
看到自己的小兒子下來,段父的臉上頓時柔和起來。
“爸,看看這個拍賣的青花瓷怎麼樣?”察覺到蔣延的緊繃,段瑜十分自然的做到他的身旁,將包著青花瓷的包裝拆開遞給段父。
“喜歡,喜歡,這白底藍瓷的園林圖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你看它色澤透亮……”段父欣喜的接過,雙眼黏在瓷器上,甚至還從抽屜裡掏出手電照和段瑜講解,與方才冷漠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
蔣延看著這一幕,更加認清了自己的地位,他和段父見面的次數很少,只在幾次酒會上,見他和父親唇槍舌戰。
蔣延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兩人,不知不覺間目光緩緩落到段瑜白淨透紅的臉上,他很會捧場,是每個父母都會喜歡的心頭寶。
狠狠吹捧了一翻段父後,見蔣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段瑜忍不住紅了耳朵,拉著人跑了出去透氣。
段家很大,別墅後便是很大一塊高爾夫球場,即便是這個季節,依舊是綠油油的,一看就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
感覺到蔣延手心的潮熱,段瑜偏頭調侃道:“跟我爸說話這麼緊張?”
沒看他下來的時候,眼裡都冒出亮光了。
“嗯。”蔣延喉結滾動,將人的手更加扣緊一些。
“我爸他就是表演型人格,別看他有時候一絲不茍的,保不定咱們走後他怎麼寶貝那個瓷器呢。”段瑜拍拍老攻的肩膀安慰,自己的老爹他是最清楚的。
關於變臉速度這一點,蔣延表示很認同。
兩人走進球場,段瑜從中抽出球杆遞給他,“咱們比一場?”
“得仔細擦一擦才能擺上去。”書房處,段父拿著瓷器喜愛的不得了,將它仔仔細細消了遍毒後十分鄭重的擺到空餘的一格。
“一猜你就在這裡,看到桌子上的瓷器你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面了,這都五年過去了,你這張嘴巴是不是也該鬆口了?”段母推門而進,自然做到一旁的檀香椅上。
“這不過才五年而已,那臭小子當年可說是一輩子。”段父輕哼一聲繼續道:“我把兒子都給他了,他受點委屈怎麼了,沒讓他做上門女婿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還有這瓷器,他們兩個小年輕哪懂這些,一看就是老蔣那個黑心眼出的主意。”
“你就說是不是送到你心坎上了吧,剛才下樓也是,蔣延還沒下車呢,你就死命推著我往屋裡走,哪有你這麼小心眼的岳父?你倆都當了快60年的死對頭了,也該冰釋前嫌了。”
段母想了想又道:“剛才我在樓上試探過寶貝的口風,人家幸福的不得了,老段,也該松嘴了,明天的宴會,也是個好機會。”
段父顯然聽不得段母的勸導,這恩怨從他父親輩就有了哪有說放下就放下的?他走到落地窗前想要推門去陽臺,目光略過窗外景色,就看到蔣延將自己兒子抱在懷裡教他揮杆的動作。
一時間,梗在喉嚨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罷了罷了,自己兒子喜歡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