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有什麼用呢,那些人並沒有改變。
改變的只是蒲洮會盡量避開他們,不讓奶奶知道自己還在被欺負。
蒲奶奶回憶起那段充滿無力的過往,眼眶也忍不住變得濕潤,摩挲兩下蒲洮的手背,轉身回了房間。
房門合上的瞬間。
蒲洮才踉蹌著回到自己的房間,身體跌入轉椅。
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將電腦桌上的紙箱切割成斑駁的囚籠,快遞單上無比陌生的母親名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信箋展開時帶起細碎的聲響。
蒲洮顫抖的指尖撐開信紙。
信的內容並不長。
看到最後一行,被淚水暈染的鋼筆字,突然變得張牙舞爪一般。
蒲洮神情木然,沒有想象中的嚎啕痛哭,也沒有想象中的恨入骨髓,將信紙撕個粉碎。
內容出乎他的意料。
但又好像只有這個內容,才更加合理。
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收不到這封信,還有這個箱子。
蒲洮機械性的拆開箱子,裡面放著一封一封的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隨手拿起了兩封,摩挲了一下信封的質地,看了看上面的字跡。
蒲洮的唇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
他像是個破碎的娃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許久。
影片請求的嗡鳴撕破房間的寂靜。
蒲洮才驚覺自己正死死抱著手臂,指甲已經嵌進去。
接通影片的那一剎那。
黎雲琛蹙眉的面容撞進視線,精心打理的發梢透露著應酬後的疲憊。
“怎麼不開……”溫潤的嗓音戛然而止。
淚珠斷了線似的砸在鏡頭。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手機那點微弱的光,映襯出蒲洮通紅的眼眶。
黎雲琛瞳孔劇縮,呼吸都帶著顫:“乖,到門口來,我去接你。”
蒲洮沒有片刻猶豫,扣上快遞盒,拿上手機,小心地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