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時候沒來得及給寂海的朋友報信,月明以為她們不清楚目前的情況有多兇險,她著急地把言漳一推,咬著牙大喊:“我命令你不要管我,現在就回寂海。”
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言漳被推倒在地,但是她非但不生氣,眼裡還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沒錯,這條腦袋不正常的鯨魚正在狂喜。
從前月明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可現在月明對她的態度這樣惡劣,說明在月明心裡,她已經算是朋友了。
言漳重新站起來,面對焦躁不安的月明她只說了一句話。
“你知道是誰讓我們來的嗎?”
月明根本不想知道這些,她故意擺著臭臉,冷言冷語,“我不想知道,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的王,那你就離開這裡,立刻!”
“是方穎。”
月明兇惡的表情就這麼融化,變成了一種錯愕,錯愕之後便是痛苦,“那不是方穎,那是神女。”
“不,那就是方穎,她很擔心你,擔心你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不測,所以讓我們來看看你。”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月明卻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堵住似的,她想哭,可是還有妖怪在場,於是憋著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嚥了下去。
老闆身上還揹著付姮,付姮的面具不知道去了哪裡,露出本來清秀的面容。
看著月明這樣,老闆的心裡也不是很好受,她揹著付姮走到月明面前,“那些事我們都知道了,在那具身體裡還有方穎的意識,不必擔憂。”
越是這樣月明就越是難受,她轉過身仰起頭,再一次嫌棄鮫人落淚成珠的不方便。
不然她的眼淚和脆弱就能溶於深海,她可以逞強說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多可笑,為了一個奇怪的人類要死要活。
月明嘲笑著自己,可情緒卻慢慢穩定下來,她裝作沒事的樣子回頭問老闆,“你怎麼揹著她?”
“因為她需要我的妖術才能維持肉身的不腐壞,而且我希望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這也是一對苦命人。
月明不好說什麼,她現在的命也挺苦的,於是拍拍老闆的肩膀已示安慰。
月明還是不想連累她們,平常不太著調的她很是嚴肅地說:“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那就走吧,離我遠點,神女和你們所見的妖怪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五百年在雷光下,月明就已經領略到了那人的風采,只是沒想到在五百年後她們會滾到一張床上去。
言漳不語,她只是看了看月明如今的生活環境,又看到那被月明裝飾得有些滑稽的鮫人骸骨。
她的妖術很普通,就是單純的妖力多,這也是當初她被忽視的原因,相比於姐姐的空間妖術她過於遜色。
不過她從姐姐那裡要來了一點好東西,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鈴鐺,鈴鐺和以前月明的那個不一樣,要更加精緻也要更加小。
言漳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在這深海中,鈴鐺的輕響竟和陸上一樣的清脆。
月明看著那小小的鈴鐺,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言漳將鈴鐺拋給了月明,“這個比你之前有的那個更好用,你要不要去看看方穎。”
為了這個鈴鐺,言湘可是犧牲了不少,抽空身上所有的妖力,如今陷入沉睡,怎麼也得半年才能夠醒過來。
言漳這條沒良心的鯨魚壓榨起自己的親姐可是半點沒有不好意思。
月明看著躺在掌心的小小鈴鐺,難怪言漳她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這裡來,原來是因為這個。
這個已經不是縮短距離,是將出發處和目的地的距離直接壓縮成零了吧。
鈴鐺上面是言湘的妖力,月明只能祈禱那個愛哭鬼沒事。
她盯著鈴鐺上的紋路看了很久,猶豫著該不該收下。
最後還是將那小巧的鈴鐺攥緊。
她想去看看方穎,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恢複意識,恢複意識的時候多嗎?
神女這麼厭惡她們的孩子,會不會對孩子幹出什麼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