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穎看著那張歇斯底裡的臉,卻敏銳察覺到對方眼角眉梢的疲憊,這種狀態她在皇妹身上看到過。
那時皇妹剛剛繼承大統,正是事物繁忙之際,或許是為了觀察又或者起了一點逗弄之心,本來可以幫忙的方穎做壁上觀。
那時的皇妹經常忙到深夜,然後天不亮就要起床,除此之外還要應付各種暗殺,可謂是身心俱疲。
精神壓力巨大的時候沒有人的心態是平和的,那時要有狗路過皇妹的門口她都會跑上前去踹上兩腳。
現在這位神女,因為在場神女太多了,方穎姑且稱她為跳得歡。
跳得歡現在的狀態就很像那時的皇妹。
方穎暗中記下,又反駁對方的無禮,她聳肩嘲諷:“我們本質上不也是一種要妖嗎?脫去那層神女的外殼不也和月明是同樣的生物。”
“那不一樣!”
眼見著其她神女沒有動作,自己孤立無援,跳得歡又對其她神女大喊:“你們就任由著自己胡鬧嗎?”
左側神女嘆息一聲,“那怎麼辦?將她殺了?我殺我自己?”
右後方那位神女興致缺缺,“都吵完了嗎?我剛處理完人禍,現在很累。”
“是啊是啊,大家都很忙的,她願意生就生唄,過去的我你幹嘛棒打鴛鴦。”
“呵,若是我沒記錯,她會這麼暴躁是因為處在人妖沖突最激烈的時候,但是這些情緒不要帶進家裡來。”
眾神女你一言我一語,都抱著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甚至覺得挑起事端的自己很是煩人。
方穎本來還很嚴肅地思考著要怎麼把這幫神女從自己的夢裡趕走,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這始料未及的展開讓她有些錯愕,本來她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可現在完全變成邊緣人了。
神女們抱怨著,然後一個個消失在方穎的夢境中,本來那挑事的神女還想再刁難一下,可她上前的步伐不知為何頓住,狠狠瞪了方穎一眼後也消失在了夢境中。
雖然這次無事,但方穎知道這只是開始。
不過這夢一下就幹淨了很多,方穎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嘖,瘋子。”
方穎十分嫌棄地吐槽完,轉身一看還有人沒有退場。
眼前的神女很是溫柔,雖然和其他神女一樣疲憊,但看著方穎的眼神沒有敵意也沒有不在乎。
雖如此,方穎還是後退保持警惕。
這位神女看著方穎的肚子,眼中流露出些許溫情,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手卻被方穎開啟。
在立場不明的情況下,這個動作是呀欠缺考慮,神女真誠地向方穎道歉,“你是叫方穎,對嗎?”
方穎笑著回了一句,“你叫什麼?”
“在方穎這個名字出現之前,我們沒有名字,世人稱我為神女,那便是神女。”
又是一個沒有名字的,方穎想起了某隻水母。
話說事情都進展到這個地步了,水母到底有沒有將那個鬼超度,方穎覺得那陣法還挺容易的,以水母的智商只要一個星期就好。
思緒又跑遠了,方穎又看向面前的神女,她總覺得對方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靜靜等待著。
神女拂袖採下一片雲彩,雲彩化作兩張小方凳。
“我們坐下聊聊。”
方穎盯著那棉花糖一般軟乎乎的方塊凳子,她總覺得月明在的話一定會喜歡。
思念讓她的情緒不高,坐下時也開始胡思亂想。
她看到對方往更深的海域游去,那裡是生命的禁地,月明身上又沒有妖丹,很難保證安全。
想去找她,不顧一切,但無論找與不找,月明的處境都很危險。
她能不能聯絡上未來的自己?
僅這瞬間方穎就想了很多,她完全將面前的神女給忽視。
不過這位神女沒惱,她用雲彩做了茶杯,茶杯裡自動續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