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不知道方穎在看她,她抬眼被言漳和林景瑜吸引,這倆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蹲在地上畫圈圈,一個離得很遠死活都不坐下。
如果水母在這裡倒是還能噓寒問暖,關心一下她們的情緒,可是月明不是,她說話吧有時候有那麼一點直。
知道眾人是為她停留,月明也覺得不好意思,其實在這裡坐了很久,她已經進行了自我開解。
聽言漳說她經常上岸,只要偽裝得好又沒幹什麼壞事的話,應該也沒事。
很快就要見到人類的小鎮了,除了好奇之外月明還有些緊張。
她扯扯方穎的袖子,忐忑不安地詢問:“那個小鎮裡會有神女像嗎?”
方穎還記得自己是賀國人,為了維持這個印象,她眼裡出現兩分迷茫,十分不確定地說:“我不是很清楚。”
月明有些沮喪,她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嘴裡嘟囔著:“早知道就去賀國了,那裡你熟悉一些,搞不好還能遇到你認識的人敘舊。”
這一番話讓林景瑜的眉毛擰了起來。
長公主在自己國家都是瘟神一樣的存在,更別說在賀國了。
估計賀國殘存的那些王室見到長公主活蹦亂跳的還要嚇得尿褲子。
但這些林景瑜不敢說,右半邊屁股是密密麻麻的疼,屁股沾地更是疼中疼,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她一樣。
簡直是無妄之災,果然長著這張臉的鯨魚都不是什麼好妖怪。
她默默瞪了言漳一眼,隨後麻溜接過話茬,她拍著胸脯說:“那鎮子我熟,賀國弱於我們,容國鎮上的東西更好更全些,前輩擔心的神女像也不多。”
林景瑜說得言之鑿鑿,月明因此放鬆很多。
她總覺得神女會透過神女像看見所有,嚇得連那抱著孩子的神像都不想要了。
方穎見她實在害怕就找了一處地方把神像藏起來,等返回的時候再帶去深海。
在月明眼裡,她在深海藏人的罪過要遠小於上岸。
很顯然的是月明她放心得太早了,等她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站在那名為東來的小鎮裡時,許多人在熱火朝天地雕著神女像。
錘子敲擊在石料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這些神女像的進度都差不多,只剩五官還沒弄好。
她一把拉過茫然的林景瑜,壓著胸中怒火低聲問:“這就是你說的很少?”
林景瑜也不明白啊,她就出來了幾天,怎麼大夥兒都開始造神女像了?
很快她就在那堆造像的人中間找到了熟人。
她從月明手中掙脫,一瘸一拐地跑到那名女子身邊,“小侯,你這是在幹什麼?”
侯副將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待看見是林景瑜時,她欣喜地放下錘子。
看樣子她雕了挺久,臉頰上全是汗水,她不甚在意地用袖子一擦,潔白的袖子立馬沾上汗漬。
“林將軍,鄉親們聽了你說的故事,都想讓神女保佑呢。”
林景瑜指著自己的鼻子,她不敢置信地驚嘆:“我?我有這麼大能耐?”
兩人的對話吸引了沉浸在造神事業中的眾人,於是此起彼伏的“林將軍”聲蓋過了其他的一切。
他們將林景瑜圍起來,每個人的眼神都很狂熱。
“林將軍,你說的是真的嗎 ?神女顯靈了?”
“真的有神女嗎?”
“林將軍,你見過神女的模樣嗎?我雕得像不像?”
林景瑜只覺得頭疼,她沒被海妖們打死,倒是快在這裡被吵死了。
她冤枉啊!她不記得自己說過有關神女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