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居然是b市知名傳媒公司——中秦影視的總裁。奇怪,江川怎麼會認識這號人物?
方清珏猛然發現,他不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瞭解江川,而是從來就沒瞭解過!
像是為了配合他的傷心,胃不合時宜地抽抽起來,他這才想起一天沒吃飯,顧不上什麼衣服不衣服,立刻回房間沖了一袋養胃米稀,就著胃藥一起喝了。
但這次胃沒給面子,折騰得比以往哪次都疼。方清珏又扣了幾粒止痛藥吞下去,蜷縮在床上疼到失去了知覺。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不用看都知道八點早過了。
江川沒回那條資訊,也沒來過。方清珏鬆了一口氣,心裡舒暢不少,然後就更疑惑了。
這人不想走腎,那他想幹什麼?
他完全沒有解釋秦朗的意思,不太可能是舊情複燃,難道只是單純想玩玩曖昧?
靠,有病吧。
兜裡的手機震了震,是房産中介問明天方不方便上門看房。他回了個電話,與人約好看房時間,便回了趟海角街老宅。
當年走的時候負著氣,什麼都沒帶,如今房子打算賣掉了,有些東西捨不得扔掉,便統統收了起來,抱到衚衕口的快遞站郵寄。
店老闆將紙箱封好,稱了稱重。有個大爺從隔壁店走出來,停在門口歪頭打量著他,聲音略顯詫異:“方仔?”
方清珏:“……”
店老闆笑著和大爺打招呼,“七叔誰都認識呢。”
“街坊嘛。”七叔意有所指地說,“他就是這半截衚衕裡的方家老二。”
話音一落,店老闆立刻看了過來,目光變得複雜了許多:“你就是方家的小兒子?長得真俊啊。”
方清珏深深地籲了口氣,有點後悔沒走遠點郵東西。
港城這個小地方,誰家丟個雞蛋不出半天都能傳得人盡皆知,方家這點破事更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也許是他的沉默滋長了店老闆的八卦欲,這會兒連單子都不打了,湊過頭來打聽:“你們不是移民了嗎?這是特意回來處理你爸後事?”
“關你屁事?”方清珏不拿好眼神看他。
見他冷下臉,店老闆賠了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沒再問什麼,動作麻利地將快遞單打出來,貼在紙箱上。
方清珏掃碼付了款,正打算走,七叔又喊了他一嗓子,“你等一會兒,順路把川兒的炸香蕉給他帶回去,省得我還得給他送一趟。”
“不順路,”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不去他那。”
七叔一聽,當即“咦”了一聲,“這麼晚了,你不回去睡覺又要去哪兒。”
方清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硬著頭皮進店,“那來碗餷條吧。”
“好嘞!還是番茄雞蛋鹵嗎?”
他嗯了一聲,拿著鐵盤站在冰櫃前選炸串。
小鎮人作息規律,尤其是那些需要出海的漁民,基本九點多就歇下了。這個時辰,整個港城也就海角街依舊人潮洶湧燈火通明,滿大街都是遊客。
但炸串店的生意很冷清,屋裡只有他一個人。
七叔還站在門口,沒有去後廚的意思,似乎也想打聽點什麼,“你爸他——”
方清珏立刻道:“死了。”
“那你媽——”
方清珏依舊沒給他問出口的機會:“沒回來。”
“哦。”七叔明白他是不想說,轉而打聽起了方程,“你哥怎麼沒回來呢?”
“他兩早離了。”方清珏將一盤串擱在櫃臺上,磕出不輕不重的聲響,“方一航死不死活不活關他們什麼事?”
林真真和方一航離婚時鬧出來的動靜不小,這條街的人幾乎都知道。當時方程在唸大學,就他還沒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