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是沈婉如做的,連帶著顧長寧身上的襖子也是,還是一套。親孃的愛,擋都擋不住。家裡櫃子都新添了兩個,壓根就放不下。
“咱倆一隻棕熊一隻雪兔子,挺好。”
顧長寧摸摸季有魚帽子上白乎乎的絨毛。怎麼說呢,婆婆的愛,拒絕不了啊。季有魚的一身也是沈婉如的傑作。
“紅薯好了,要吃嗎?”季有魚伸手去拿烤紅薯,被燙得嘶了一聲。
“傻了啊,那麼燙用手。”顧長寧連忙抓了一把雪讓季有魚降溫,末了用帕子擦擦濕潤的手指,在仔細看了看。
“還好,沒燙出泡來。”
他下意識親了下季有魚發紅的指尖:“我去拿燙傷膏,紅了,還是抹一抹的好。”
“你才傻。”季有魚抽回手。
他掰了一塊紅薯給顧長寧,外焦內香軟的紅薯香味夾著熱氣散開來,在冬日的下雪天分外甘香。
“放邊上晾了一會兒了,只是碰到了蹦出來的火星子。”
“晚上吃骨頭煲吧,燙呼呼吃一口暖和。”
顧長寧把紅薯皮撥開,吹了吹遞給季有魚咬:“行。一會兒我再做點餃子吧,放骨湯餃子,省的做飯食。這麼冷的天,多做點凍著,明天也能吃。”
“好。”季有魚吃的細致,依舊成了花臉。
他隨手擦了下唇:“幹脆再做點燒麥吧。三丁紙皮燒麥,凍著能當早飯吃。”
顧長寧自然是道好,用帕子給細細擦幹淨臉。他拿了邊上的小水壺,倒了一杯姜棗茶給季有魚:“順順口,仔細燙。”
季有魚捧著熱茶看下雪。
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隨著風四散開來。院子裡山茶的綠葉成了雪色世界的一抹倩色,一個個小球狀的花苞鼓鼓囊囊,只待競相開放。
哐哐哐。
“來啦,來啦。”
長生忙從屋裡跑出來打算去開門,突然的乍冷讓他縮了縮脖子。
後頭的江漢拉住長生:“我去。”
雪已經下了一個多時辰,地上積了厚厚一層,一腳丫子下去陷進去半個鞋面。人走過,雪地留下一串的腳印子。
門外是打著傘的金滿堂。
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絨帽,面帶霜雪,風塵僕僕。黑色的鬥篷落了一身花白,像是幅墨染開的雪景圖。
江漢不認識金滿堂,自然不會讓人進門。兩個主家就在廊簷下並排坐著烤火,他把門敞開些,回頭喊道:“東家。”
季有魚捅捅顧長寧。你家冷麵大哥來了。
顧長寧失笑,颳了下季有魚的鼻子。不也是你大哥。
他起身,順手把季有魚也拉了起來,牽著走過去:“江漢,請客人進來。”
客人?
一腳踩進門檻的金滿堂頓了下,然後泰然的踩著雪往裡頭走。眼下是客人,一會兒也許就不是了呢,或者明天就不是了。
後頭的安康招呼人把東家帶來的禮物扛進院子。
對,就是扛。
金滿堂特意諮詢了沈金玉,搞了半頭牛,一隻羊,還有各種食材。常見的,罕見的,滿滿裝了一馬車。美其名曰——投其所好。
季有魚看到那半頭牛,嘴角抽了抽。
這定是某位好姐姐的餿主意,不然就金滿堂的矜貴模樣,會送牛?不是應該送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文玩古董,再不濟甩一摞銀票子,施施然來一句,想要什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