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如夢母子把金從宜團團圍住,丁如夢還把外頭穿的小襖子脫下來給金從宜按住傷口:“叫大夫,求求你們叫大夫。他會死的!”
“想死,沒那麼容易。”金滿堂把手裡的劍遞給安昌,攬著寧露薇往裡頭走,“叫個大夫,別讓他死了。”
事情到此接近結束,只待收尾。
梁瀟揮揮手讓衙役把人全部帶走。
金滿堂把寧露薇交給沈婉如,把族老一個個送走。金從元走在最後,他拍拍金滿堂的肩膀:“大侄子,好樣的,有你爹當年的風範!”
“我就說龍生龍鳳生鳳,你爹和你阿孃有你這個大兒子在前頭打樣板,怎麼會生出金琪瑞那條蟲來,感情就不是你們家的種,難怪,難怪。”
他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你那小弟,有訊息嗎?”
夜風徐徐,吹了一臉寒涼,金滿堂道:“已經找到了。”
“那就好。早點把他接回來。”金從元深深看了眼金滿堂,似是透過本尊懷念往昔,“快進去吧。”
金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金從宜,金琪瑞,丁家母子,田秀和金明珠等等,一樁樁一件件都等待金滿堂處理,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沈婉如捨不得丟下傷勢未痊癒又忙忙碌碌的大兒子,心裡頭又惦記著遠在淮安府從未蒙面的小兒子,左右為難。
最後還是金滿堂看不下去,差人護著把沈婉如送往淮安府。
當然沈婉如肯踏踏實實走還有一個原因,她託了寧露薇照顧金滿堂。如今寧露薇和金琪瑞的婚約當然作罷,但是這個金家兒媳婦她可是板上釘釘,嗯,沈婉如自己定的。
金滿堂那是哭笑不得,對上寧露薇那雙滿含情意的眸子也沒再冷臉,讓人備了她愛吃的點心甜湯。寧露薇為救沈婉如被金從宜抓匕首抵在脖子的那刻,他心頭猛然一顫,明白有些東西,不把握住真的會從手裡流走。
許是那頭來不及動作又或是訊息並沒有透露,顧長寧這段時間過得平安順遂。
自從季有魚回建陽後顧長寧就沒再登過沈府的門,今日下學,謝清顏硬拉著他去沈府,沒明說但是顧長寧心有猜測。
怕是雲河,來人了。
果不其然,剛邁進沈家大門,一人早就等候。
她嫻靜端莊的坐在客廳之中,是位風姿卓越的中年婦人。
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眼角微有細紋,面板白淨光滑,穿著青蓮色灰鼠絨襖子大方得體,頭發濃密烏黑挽成發髻。就那麼坐在那裡,通體顯示著一種雍容華貴的風姿。
“姑母。”
謝清顏躬身問好。
沈婉如從顧長寧進門視線就落在他身上沒有拔開過。像,眉眼確實如金玉所說像大哥年輕的時候,但是細看臉頰的輪廓像金從玦,而鼻樑嘴唇像她。
若說金滿堂繼承了金從玦容顏上的全部優勢,冷冽英俊,那顧長寧就集合了兩家三人的容貌優勢溫潤清俊出塵之感。當然可能也有親娘看兒越看越滿意的錯覺。
沈金玉今天去接沈家二老和孩子不在府裡,其實也是留出空間讓母子倆可以好好說說話。不過事情似乎並不順利。
“長寧。”沈婉如眼含淚花,手顫顫巍巍想要撫摸顧長寧,卻又不敢。金滿堂早已打聽過顧長寧的過往,沈婉如心痛又愧疚,心痛顧長寧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愧疚自己認錯了兒子還把那人寵成寶。
顧長寧往後退開一步,微微頷首:“我是。”
看到顧長寧的生疏,沈婉如眼裡的淚水再也兜不住猝不及防落了下來:“孩子,你受苦了。是阿孃,我是阿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