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沖著大堂的人行禮:“二叔,三叔,嫂子,對不住,對不住,有事耽擱了一下,讓你們久等了。”
沈婉如張嘴就是噎人:“不晚,趕得上一會兒吃晚飯。”
“滿堂,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金滿堂頷首。
眾人落座。
金滿堂哪怕是坐在下首,依舊氣勢不減,和縮在那頭忐忑不安無人搭理的金琪瑞形成鮮明對比。
他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此次請各位長輩過來,是想處理一樁家務事。”
“首先是之前我被人刺殺的事情有了眉目,手下人抓到了當日的匪徒,從匪徒嘴裡問出些有意思的東西。”
“另外今日我陪阿孃去廣元寺禮佛,回程途中又遇上了匪徒劫道,幸得知府大人早有準備,梁捕頭帶人將歹人一舉拿下,這才平安歸來。”
“知府大人當場審問,從那匪首嘴裡也得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不知二叔,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金滿堂說著說著話鋒突然射向在座的金從宜,眸子裡是寒涼的笑意,不達眼底。挑起的眼尾意味不明。
金從宜泰然喝了口茶水,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金滿堂會向他發難:“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十分感興趣呢。”
倒是金家二叔公一大把年紀氣性高昂狠狠拍桌聲若洪鐘:“竟然有這等事!簡直豈有此理。這夥匪徒也實在是太猖狂了,青天白日的在官道上行兇,簡直......簡直目無王法!”
站在角落的安昌猛翻白眼無語吐槽。和匪徒講王法,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匪徒如今都關押在雲河府大牢,知府大人為了配合我處理家事,特意派了梁捕頭過來協助。”
“梁捕頭,麻煩你了。”
金滿堂話畢,府衙的梁捕頭梁瀟就站了出來,微微拱手後朗聲道:“經過審查,對方匪首交代此行是有人送了大額錢財讓他們在那處劫持金家老小。若劫持成功,就以此勒索金家交贖金。若劫持不成,便當場處置了。”
金從文憤憤不平道:“喪良心!喪良心!我金家世代安良,這是得罪了什麼心狠手辣的下三濫貨色,下這麼毒的手段。”
“梁捕頭,嚴懲,一定要嚴懲!”
梁瀟回道:“那是自然。知府大人剛正不阿,定會嚴懲不貸。”
他繼續道:“那匪首指證的人名叫金福。”
話落,滿座皆驚。
金從宜啪嗒放下茶盞,瓷器碰撞聲在安靜的氛圍格外清晰。
他眉宇間染上一絲惱怒,對著金滿堂道:“滿堂,你這是懷疑二叔我動的手,所以這般興師動眾請了家裡長輩過來,這是想當堂質問於我嗎?”
金滿堂在大腿上輕拍出節奏,像是在談論什麼愉快的事情一般:“二叔說笑呢。梁捕頭又沒說,此金福就是彼金福。”
金從宜手下不止田昊一人辦差事,金福是他買斷生契的僕役,賜的姓氏,也是金從宜家的管家。
金家三叔公指著金從宜狐疑問道:“金從宜,你是不是......”
金從元適時落井下石說風涼話:“三叔公,我早就說他不是個東西,覬覦家業很久了。如今滿堂掌權到嘴的肥肉讓他吐出來,嘖嘖。這可指不定幹出什麼來呢~”
金從宜不帶辯解,落了句清者自清便不再言語。
金滿堂視線在金從宜身上劃過,落到當鵪鶉的金琪瑞臉上,停留片刻後對著梁瀟道:“梁捕頭,請繼續。”
梁瀟繼續說道,視線轉向金從宜:“根據匪首提供的資訊,我們迅速控制了那花錢買兇之徒,不若帶上來諸位辨認辨認。若是金家的管家,在座諸位怎麼也認得一二不是?”
似是起了壞心眼子,梁瀟有意不說完全抓到的人到底是誰,反而讓人親自辨認。在人沒帶上來之前,吊足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