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琴頓時眼睛睜圓:“之前大公子那事,是你們幹的?你怎麼敢!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他們金家人內部的事情,你個小嘍嘍參與什麼,出了事情第一個被舍棄的就是你。跟了他這麼多年,金從宜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就是披著人皮的狼!”
“與虎謀皮能有什麼好下場,你個蠢東西。怎麼就不替家裡人想想,我們不指望過大富大貴的日子,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田昊嘆了口氣:“一腳踏上賊船,哪裡還下的來啊。我也是身不由己。”
田秀是金從宜明媒正娶的夫人,田家小戶人家要依靠金從宜幫襯。他就是吃定了這一點,才會放任田昊這麼多年。換了別人,知道那麼多早就被滅口了,墳頭草都不知道長了幾茬子。
王雅琴仰頭問道:“那你現在怎麼辦?”
田昊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你們在金從宜手裡,我......今兒是爹病了,田望摔斷了胳膊,明兒呢,指不定就是誰意外沒了命,我不敢賭啊。”
夫婦倆相對無言,陷入沉默。
王雅琴咬咬牙,神色是相通的坦然:“賭吧。大公子眼下什麼都知道,他不會放過金從宜的。就算你閉嘴什麼都不說,也不見得金從宜會認為你守口如瓶。”
“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幫大公子一把。他和金從宜不同,金家的家主或許狠厲,卻不無情。更加不會禍及無辜。”
“你做了這麼多錯事,報應,在所難免。別怕,我陪你。”
田昊忍不住摸摸王雅琴的臉。歲月已經在曾經鮮嫩靚麗的臉上留下風霜,在他眼裡確如第一次見那般明媚好看。
“雅琴,都是我不好。我......”
田昊此刻萬分後悔。粗茶淡飯布衣素衫又如何,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天下沒有後悔藥。
王雅琴看著田昊蒼白的臉,眼裡閃著疼惜:“我們一家子享受了你帶回來的好處,總歸也要付出代價。沒有什麼無辜不無辜的,那些被你禍害的人不是更無辜。”
“田昊,扳倒金從宜,我們一家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田昊點頭:“我知道了。”
田昊本就想投靠金滿堂礙於家裡人在金從宜手裡不敢妄,只是口頭將知道的託盤而出。眼下被王雅琴點醒準備將那些匿藏已久的證據拿出來。
笑話,他又不是傻子,做了那麼多虧心事會不留後手。金從宜不仁那就怪不了他不義,阿姐待他不薄,若是有機會茍活,定將她接回好好報答。
其實也怨不得他不告訴田秀外室的事情,就算說了又能怎樣。田秀早就被金從宜編織的謊言深深洗腦,說出來指不定還會被指責一頓見不得她好。何必呢。
屋外得安昌聽著夫婦倆的談話,難得對王雅琴的話表示贊同。田昊不怎樣,娶得媳婦兒倒是通透,懂得破釜沉舟。當然也是為了自救,更是想讓東家放他們一條生路,能活一個算一個嘛。
過了會兒,屋裡的倆人說完話走了出來。
“安護衛,讓你久等了。”
安昌嫌棄地別開臉。
王雅琴從懷裡摸出一個平安符給田昊,眼裡隱隱有些淚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拽住田昊的手臂:“人總要為自己做的錯事承擔後果。我等著你平安回來,若是......我給你收屍。”
田昊緊緊擁抱了自己的妻子,在她耳邊輕輕落下一句:“這輩子能娶到你,是我田昊修來的福氣。若有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你王雅琴值得更好的。”
王雅琴掩面躥出門去。
田昊看著消失的背影,釋然一笑:“安護衛,咱們去拿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