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來拿銀票。”
田昊抹了把臉,感恩戴德磕頭道謝:“多謝姐夫!多謝姐夫!我保證是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進賭坊了,哪條腿進的就打斷哪條腿。”
金從宜斂了斂眸子。
相信賭徒會戒賭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田昊再一次從賭坊出來,面無血色猶如行屍走肉在夜色裡飄蕩。
債沒還上。
他,又輸了。
一萬兩成了五萬兩!
這一次金從宜怒了。茶盞直接砸在田昊臉上,茶水,血水混著茶葉落了一地。“田昊,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五萬兩,你真敢開口!”
“你可真對得起睨阿姐,對得起你爹孃,對得起我。”
“把你全家老小賣了你覺得能值幾個銀子,你爹孃一把老骨頭渣子,你媳婦兒一個半老徐娘,也就家裡兩個小的還算湊合。怎麼著,丫頭賣去妓院,小子賣去南風館子接客替你這個扶不上牆的老子還債嗎?!”
田昊伏在地上,嘴裡喃喃道:“不不不。不行,不行。姐夫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家丫頭小子還小,你平日也很疼愛他們,怎麼會捨得。”
“最後一次。姐夫,最後一次。”
田昊四下張望,起身拿了金從宜書桌上的鎮紙,對著自己的手就砸下去。砰,砰兩下手背就是血肉模糊。
“姐夫,我真的知道錯了。再有下次,直接把我手剁了。”
金從宜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他轉著手裡的佛珠串子心裡的念頭越發濃烈:“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打點人用了不少銀子,眼下我手頭能流動的銀子不多,緩兩天我安排一下。”
田昊抬起頭,臉上血刺呼啦相當精彩:“姐夫,賭坊就給我三天的時間。”
金從宜強壓著熊熊怒火,話從牙縫裡艱難蹦出來:“最後一次,若是再犯,別怪我六親不認。”
“阿昊,我一次一次幫你,是念在你跟著我多年幫我辦事的情分以及你姐姐的面子。但是你要清楚,再親厚的情分也經不起消耗。”
“姐夫,我明白。都是我的錯!!”田昊伏地磕頭,神情陰暗。金從宜從來都不是表面這樣和善好說話,也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樣寵妻疼女。
他跟隨金從宜多年,背地裡的陰私事情知道不少,就比如金滿堂被人追殺,又比如三杯醉的那對母子......
五萬兩,金從宜能拿出來怕是最後的情意都消耗殆盡了。若不是他知道的太多,怕是前次的一萬兩也不會幫吧。
田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金家大門的,渾渾噩噩恍恍惚惚。迎頭的日光照的睜不開眼,捲起的風讓他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田管事。”
聽到呼喊的田昊勉強回過神來,躬身行禮:“大公子。”
“過來找我二叔有點事情。你這是?”金滿堂遞過去一張藍色手帕。
“多謝大公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田昊接過帕子,往邊上讓了讓,“小的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金滿堂頷首,轉身的霎那嘴角浮起冷笑,淡淡道:“繼續。”
身側的安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