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玉小口小口喝著,湯水香甜濃鬱暖人心肺,花生和紅豆入口即化細軟綿密。
“金玉姐你覺得五紅湯要不要研磨成粉,五紅糊也不錯,點綴桂花也是香甜可口。還可以做五紅糕。”
“舉一反三,你可真是個機靈鬼。”
“小姐,琪瑞公子來了。”
“來的挺快啊。”沈金玉擺擺手,繼續喝湯。
“呦,這是要給姐夫納小啊,敬湯都喝上了。表姐終於幡然醒悟了?男人嘛,三妻四妾難免的,何況姐夫這樣文采風流家世顯赫之人,多的是人往上貼。”
季有魚剛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就聽到讓人不悅的聲音在中庭響起。轉頭看去是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人,手裡捏著個白玉把件,下頭的褐色流蘇一晃一晃。
他眉頭微不可微抖了一下。這人到底是打趣還是講真的,出口怎麼這麼一言難盡?!
下一刻,沈金玉就給了他答案。
“哪兒來的野狗亂吠。桃紅,還不讓人打出去。”沈金玉喝完最後一口湯,用帕子擦擦嘴角。
金琪瑞信步邁入大堂,帶了兩分嘲諷之意:“表姐這話說的。你和姐夫成親數載,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姐夫性子軟,家裡人又由著不管事,但凡是換個人家,都得指摘你的不是。怎麼的還怪我這個弟弟說大實話呢!”
沈金玉什麼人,本就是不肯吃虧的主,何況是在自己家裡,眼前又是她討厭的人。她冷哼一聲:“我家的事就不勞你一個外人操心了。來看你那廁紙大哥死了沒?”
金琪瑞摩挲著手裡的把件,眼底一片陰鬱:“表姐,弟弟自認從未得罪過你,為何你言辭這般厭惡?往日你和我大哥也算親厚,怎得這般出言侮辱!”
他不是很明白沈金玉為何每次見他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關系親近的表親啊。
沈金玉不是個好相處的主,金琪瑞也不是什麼能忍的,久而久之就發展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一見面就呲。
沈金玉翹著細嫩的手指,看看上頭新做的漂亮丹蔻:“不幹人事不講人話的東西,還想讓姑奶奶好言好語。你哪兒來的臉?若不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能站在姑奶奶面前大放厥詞?”
“回回都讓滿堂給你擦屁股,不是廁紙是什麼,專業擦屁股的僕人?大冷天的除了廁紙也沒有哪個樹葉能糊住你這個髒東西了。”
季有魚一口湯水差點沒嗆在喉嚨裡。別看沈金玉是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還真是——又俗又損。
才幾個回合金琪瑞就招架不住,有破口大罵的趨勢:“沈金玉,你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麼說話這麼粗俗,沒有一點教養!”
沈金玉欠欠的翹了翹腳:“你算個什麼東西。金滿堂都得喊我一聲阿姐,你直呼姑奶奶名諱又有多少教養?也是啊,被姑母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哪裡還知道教養是何物?”
“和你姑奶奶談教養,你還不夠格。”
“滾出去!”
金琪瑞破防,瞪了雙眼珠子,恨恨道:“你以為我樂意登門,我是來看我大哥的。聽說他受了重傷,你這個阿姐怎麼也不照顧一二,反倒有閑情在這裡喝湯閑談。”
“你這親弟弟都不在跟前伺候,輪得到我。搞清楚,姑奶奶只是表姐,一表三千裡,懂?”沈金玉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別在這裡礙眼。要看滾進去,不看滾出去。”
金琪瑞打不了罵不過,只能咬咬牙對著邊上伺候的桃紅道:“帶路。”
桃紅看向沈金玉,見對方點頭,才帶著人往後院去。
沈金玉翹著下巴轉頭,同看戲的季有魚道:“別管那狗東西。話說回來,滿堂說要給你備一份厚禮,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和你說,那家夥老有錢了,姐我幫你狠狠宰了他一刀。記得別推辭!”
“那就多謝阿姐了。”季有魚端起碗舉了舉。
沈金玉對金滿堂不吝言辭,但是處處透著關懷。眼下這個年輕男子是金滿堂的弟弟,也就是沈金玉的表弟,怎麼像是門口的垃圾一樣這麼嫌棄。
不過那人確實挺遭人嫌,張嘴沒一句中聽的話,也不怪沈金玉這麼厭煩。都是人家的家事,莫管,莫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