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富商拍馬攀親的同時開始恭維溫廣明,你一言我一語的。
溫廣明沉浸商場多年,對此等恭維猶如過耳,遊刃有餘侃侃而談:“哎,什麼贏家不贏家的,都是幾個小子自己爭氣,我這個老家夥可不敢居功。”
“不耽誤年輕人暢聊人生理想。走走走,在場都是未來一片光明的青年才子,咱們都去見識見識。”溫廣明順勢就把一群人給帶走了。
“伯父不愧是……”徐朝辭豎了個大拇指。
“他日若是入官場,這樣的場面稀鬆平常。”溫修遠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你倆多學著點。商場也好,官場也罷,沒有太大區別。保持本心,也切莫輕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要穩,油,且鑽!”沉穩,油滑,會鑽營,直白白性子的起步就被人坑個底朝天。
溫修遠出身大富之家,經歷的見識的比兩個好友都要多很多,適時提點也是必要的。尤其是徐朝辭的性子,真的入了官場比比皆是吃虧。
徐朝辭搓搓鼻子:“真可怕。”他一點兒都不想當官,真的。奈何被逼著光宗耀祖啊.....
溫修遠忍不住都想給他來一下,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奈何今兒沒帶扇子,只能搓了搓發癢的手指。
三人交談之際也有其他學院的學子過來寒暄問候,都是一些場面上的話,倒也不顯得尷尬。
過了會兒,東道主終於登場。
所有人都起身行禮。“拜見魏大人!”
“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魏雲揚示意免禮。他本就年輕,穿了常服哪怕是混進學子堆裡也不突兀,在場有幾個學子年紀比他還要大上一截呢。
魏雲揚說了幾句官話,舉杯道:“在場諸位學子皆是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材,亦是我建陽之幸事。本官在此預祝諸位前程似錦,早日為國效力,為百姓謀福祉!”
“多謝大人。”
推杯換盞,筷楮輕觸。所有人都不是來吃飯的,當然也沒多少心思放在飯食上,倒是徐朝辭不善應酬,埋頭多吃了幾口涼了的飯菜。
寒暄恭維檔口也不知是誰起的話頭,幾位富商居然給在場的學子拉起了紅線,首當其沖就是咱們顧解元。
這個說家中還有芳齡小女尚未出閣,那個說家中有年輕貌美侄女欽慕有才華的男子,甚至還有將家中十六的孫女給介紹出來的。
顧長寧以家中已有夫郎應對,也堵不上悠悠眾口。人家說了,家有庶女,亦可為妾。場面熱鬧,顧長寧卻突然想起了那日雨天季有魚同他說的話。
那推銷自家庶女的富商還在唇舌翻飛,言辭曖昧輕狂:“有夫郎也無所謂,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何況是顧解元這樣年輕有為擁有大好前途的。家中只有一個夫郎伺候哪裡夠,總歸美嬌娘在懷更加增添生活趣味。”
大多數人都好像覺得此話有理,還有人附和。
似乎都沒人注意到在場有兩個人冷了臉,另有兩個人略顯擔心。
冷臉一號魏雲揚唇邊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捏著酒盞的指尖轉動,裡頭的酒水輕輕晃蕩泛起陣陣酒香。
徐朝辭桌子底下的腿碰了碰隔壁溫修遠,示意他拉住明顯笑不達意的顧長寧。這貨可別當場發瘋啊!!
溫修遠放下筷子,側頭看向身側不語的顧長寧。季有魚是他的心頭寶,這貨指不定還真能當場翻臉呢。
冷臉二號顧長寧眼尾上挑連帶著臉上笑容扯開弧度,他朝著那人舉杯,聲調淺淡:“家有祖訓,男子不得嫖妓,四十無子可從旁過繼,亦不可納妾。違背者,不入祖墳,剔除族譜。”
“多謝諸位好意,顧某無福消受。”
空氣凝結,那人舉杯的手僵在半空。
看戲的魏雲揚眼中冷意散去,仰頭飲下手裡的酒水,甘醇辛辣的滋味在唇齒間漫延。他心道,這祖訓,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