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多謝季掌櫃替本官美言。”魏雲揚放下茶盞道。
“大人客氣。陳阿叔其實也挺想您的,就是覺得心裡有愧,這些年沒有照顧到您。所以......如今你們父子團圓,也算是喜事一件。”
魏雲揚噙著淡淡的笑意,似是回味:“我阿爹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季有魚點頭。有一次他去給陳旭禾送東西,他自己都沒發現衣服上破了道口子,還是陳旭禾提醒並拿出針線幫他縫補的。
魏雲揚端起茶盞沖著季有魚舉了舉:“今日之事,也多謝季掌櫃。”
季有魚終於沒忍住:“大人,咱能不能別謝來謝去的。從進門到現在您都謝了多少回了。我和陳阿叔就是鄰居,我就當他是自家長輩一樣,沒別的。”
江正安喝茶掩飾嘴角的笑意。
魏雲揚沒覺得季有魚話語失禮,瞥了眼江正安:“江捕頭,憋著傷身,想笑就笑。”
江正安也不客氣地笑出聲:“大人,季掌櫃是個爽快人,您就別拿那一套虛禮和他說話了。沒見人不自在嘛。”
季有魚目光在倆人之間流轉。江捕頭你可真敢說,不怕被領導穿小鞋?!看樣子倆人關系不錯呀。
“大人在老爺子那裡留了人伺候。此次前來是想找季掌櫃問問那幾個尋事的混子,你可記得長什麼模樣?”
原來是來調查的啊,他就說呢。季有魚摸摸下巴仔細回想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其中一人少了一根手指。”
他舉起自己的手掌示意:“右手,中間少了一根。”
魏雲揚似笑非笑側頭喚了聲:“江捕頭。”
得到指令的江正安起身:“屬下這就去辦。”
眼看著他就要走出門口,突然一個回馬槍:“大人,屬下聽聞禾豐樓的招牌菜相當美味,令食客心之嚮往。”
魏雲揚能不清楚話裡的意思麼,嫌棄地擺擺手:“晚間下值。”
“多謝大人慷慨。”晚飯有著落的江正安虛虛抱拳往後拱了拱,邁著步子走出門。
季有魚看著倆人的互動。看來面前的縣令大人也蠻好相處的嘛。
魏雲揚收回目光:“季掌櫃也聽到了,晚間還勞煩你給留個桌。”
“好的大人。”
“阿爹離開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也記不清他太多的喜好。今日午間用飯阿爹時常提起季掌櫃給他送吃食,還請季掌櫃指點指點。”
季有魚眨眨眼。這是找他打聽陳旭和的喜好來了,不過也說明魏雲揚這個當兒子的對自家阿爹十分上心。
“具體的我其實不太清楚,就知道陳阿叔吃得比較素淨。另外他似乎比較喜歡吃新鮮的果子。”
季有魚補充了句:“對了對了,他腿有風濕,今兒還說風濕犯了呢。您抽空帶他去醫館看看或者請大夫過來給他診治診治。”
“我之前提過,但是他......您知道的,他是個不愛麻煩人的性子。”
魏雲揚眼裡露出絲絲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的阿爹啊,總是這麼執拗。
“多謝季掌櫃提醒。我阿爹受了太多苦,我這個做兒子的實在是,太不盡職了。”
季有魚想說至少你還有良心惦記著他,當初你是沒有辦法如今也盡自己所能來回報,總比某些白眼狼要強。
但是這話他不好說出口,只能幹巴巴地安慰兩句:“眼下不是苦盡甘來了嘛,您以後好好孝順陳阿叔就是了。”
魏雲揚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慰到還是覺得自己失態,斂了斂情緒露出一個笑:“你說得對。”他不再是那個看到阿爹哭泣手足無措的孩子,他有能力保護阿爹了,未來的每一天,都將是好日子。